夜间本就是最易入睡的时辰,他不可能时时刻刻守在虞清梧身边护着她,要是下回再发生类似情况……自己去晚了,或者干脆连同暗卫都防不胜防中了对方迷`药,害得虞清梧流血受伤。
闻澄枫仅是思及,就心脏揪紧发颤,止不住地慌张害怕。
关心则乱,他不容许这样的威胁存在。
遂在上马车之前开口:“姐姐,类似的刺杀接下来必不会少,我想到个万无一失的法子,你要不要听听看?”
虞清梧掀起眼帘,示意他接着说。
闻澄枫续道:“晚上到了驿馆,我们住一间房,这样我就能随时保护姐姐。”
身后陆彦默默仰头望天,开始装聋作哑。
虞清梧的耳根则倏尔烫出灼热温度,她没由来忆起昨夜那梦,故事开端亦是两人独处一室,丝缕情愫在沉沉夜幕下逐渐攀升、浓烈、渴望、放肆,擦枪走火……
打住!
虞清梧用力甩了甩脑袋,把不合时宜的画面尽数丢开。这才是早晨啊,光天化日之下,想什么乱七八糟的呢。
闻澄枫见她半晌没回应,反倒白皙脸颊染上薄薄绯色,不禁狐疑出声:“姐姐觉得怎么样?”
“不怎么样!”虞清梧拒绝得极其干脆,轻咳一声问道,“除了这一条,还有其他办法吗?”
闻澄枫摇头:“应当没有了。”
……我信你个鬼,虞清梧心里低骂,她低垂的眸光分明瞥见闻澄枫手指捏着衣袖不断抠动。自从上回摆明了说他讲假话时总会敛睫毛,闻澄枫似乎特别注意地避开了这个细节,现在改成了抠衣服。
归根结底都是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小动作,很可能他自己都没意识到,但被虞清梧看透。
没戳穿他,虞清梧只是淡笑道:“我却觉得还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你要不要听听看?”
完全不想听的人违心地缓慢点头。
虞清梧见状,随之丢给驿馆伙计一小块碎银子,从旁边马厩中挑了一匹看上去四肢健壮的棕马,脚踩马镫,借力翻身而上。尽快适应马匹后,她控制着棕马踏步到闻澄枫面前,低头看向他。
“最安全的法子,难道不是隐匿行踪么?”
“我们骑马从山间林路走,再让你的暗卫打扮成你的模样坐进马车里,混淆刺客的视听。至于不擅马术的范太医,就麻烦陆指挥使捎上一程了。”
语罢,她一甩马缰绳,先行朝城门驰骋。
闻澄枫望着马背上深绯色潇洒背影,马蹄扬起灰尘仆仆,拍了拍陆彦肩膀,同样挑选马匹追上前去。
他的姐姐是这样的聪明、这样的独立,不愿依附他,也根本不需要依靠他。不论自己是用身而为君的强权,还是抖机灵的小伎俩,都无法拥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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