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空位,它的主人没来。
闻澄枫皱了皱眉,他哑着嗓子问身旁内侍:“那里的人呢?朕不记得有谁向朕告过假。”
总管太监汪全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打量着闻澄枫的脸色,小心翼翼回话道:“是虞姑娘的。”音落他见陛下眸光顿时阴郁,又连忙补充解释:“虞姑娘大概是身子不爽利,奴才去瑶光殿问问。”
前日,陛下与两位大人议完事离开内阁,当即传唤了尚服局司衣,要求在两日之内赶制出长公主礼制的吉服。
奈何时间委实太紧迫,压根不可能完成,陛下便去尚服局库房中找出来已薨大长公主曾经的旧衣。人在司衣司待了十二个时辰,不眠不休盯着每一点翻新细节,而后又洋溢着满脸笑意拟定册封长公主的圣旨。
结果陛下只是去了一趟瑶光殿,回来后就将圣旨重重丢进火盆,任由火舌舔舐将锦帛烧成灰烬,昏暗火光映在深沉眼瞳仿佛要杀人。以至于永泰殿的宫人谁都不想去陛下身边伺候,身旁一不小心触怒龙颜,掉了脑袋。
要他说,瑶光殿那位不知什么来头的姑娘也真是有本事。
回回都能把陛下惹得勃然大怒,偏生陛下又不舍得对那位发脾气,便苦了他们这些下头做奴才的。
汪全感受着周围气氛越来越压抑,就在他以为陛下要当庭掀桌子发怒时,闻澄枫却突然站了起来。
“不用跟着,朕出去醒醒酒。”
他想起来了,昨天他向姐姐提出册封长公主的事,姐姐没有点头答应,却也没有明言拒绝,而是平平淡淡地说了一句:“你这倒是让我想起在南越被人戳着脊梁骨议论的日子了。”
虞清梧道:“只要你觉得合适,我都可以。”
把选择权重新抛回到了闻澄枫手中。
然而,这事儿怎么可能不遭人议论。
虞清梧玩笑说着戳脊梁骨,这四个字却是直直戳进闻澄枫的左心房。他全然不在乎朝臣与世人骂他行事昏聩,不合礼法,但唯独怕虞清梧被人指指点点地议论。
他心中最美好的姑娘,不容有半点污名。
闻澄枫端起桌案上的酒盏,将澄清酒液一饮而尽。他素来知晓虞清梧应对诸事皆聪敏,倒不曾想有一日这也会成为他的苦头。姐姐如今拒绝人,是越发委婉,也越发叫他无可奈何了。
汪全望着陛下大步离开的背影,心想自己今晚应该可以偷懒了。陛下走得那般急,又没让人跟,怎可能是单纯地散步醒酒,多半是前去瑶光殿寻人,那定然不会再回宴。
他懒洋洋打了个哈欠,没注意到身后一名小太监将视线投向下首席位的靖福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