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瞧眼前朱砂锦簇如女儿家发间珊瑚珠串流苏,可见被保护极好的,也不知花了多少人力物力。
“你折腾这劳民伤财的事做什么?”虞清梧叹了口气,“再好看也不过几株花而已,纯粹浪费银子。”
闻澄枫挑眉:“姐姐在替我心疼银子?”
虞清梧一时无言,有些接不上来这话。
不能算心疼,顶多觉得没必要罢了。至于闻澄枫的银子,说白了都出自国库,前朝有丞相与户部掌管,后宫如今归尚宫局女官,日后归中宫皇后管,怎么都犯不着她心疼。
缄默着,便又听闻澄枫续道:“我倒全然不觉得是浪费。”
“一来这梅是临安的梅,便是姐姐家乡的梅。能让姐姐聊解相思之苦,也算它物尽其用了。”
“二来,相比起临安初雪名动天下,引无数文人墨客赋诗称颂,北地随处可见的风雪实在太逊色平常了。反而这朱砂梅,是颢京城内独一无二的,能让姐姐喜欢,它就值得。”
虞清梧下意识想问这和临安初雪有什么关系,正要开口,猛地脑子里晃过某段记忆。
她看向正捻了一片红梅花瓣儿在指尖摩挲玩弄的人:“这都半个多月过去了,你还在和孟长洲较劲儿呢?”
那日在驿站门外同孟长洲简单寒暄,当时对方就提到了带她看临安初雪。
“我没有。”闻澄枫别开头,否认得极快。
“你说谎倒是别敛睫毛呀。”虞清梧既好笑他撒谎技巧拙劣,又无奈他幼稚的行为,说道,“何况我不仅那日没赴他的约,今后我应当也甚少再回临安,和他见面的可能性几乎为零,你到底在和他比些什么?”
“没什么。”闻澄枫依旧眼睫低敛,没过一会儿,他自己却又忍不住心里的憋屈开口,“我嫉妒他。”
“至少他当过姐姐两个月的准驸马,可我刚拿到和亲国书第二天就听到姐姐的死讯,单凭这一点,孟长洲便比我强,哪哪儿都比我强。偏生姐姐还不准我动他,我就是嫉妒……”
“噗嗤——”虞清梧没控制住漏出一声笑。
闻澄枫脸色顿时愈发阴沉:“姐姐笑什么?”
虞清梧边拍着胸口深呼吸顺气,边唇角轻抿辛苦憋笑,而后道:“我在笑居然有人能把嫉妒这么丑陋的事,表露得坦坦荡荡不说,还字里行间都透着可爱。”
闻澄枫仄皱眉峰拧出几分窘迫,极认真地阐明:“姐姐,我不可爱。”这个词像是夸小猫小狗那些个宠物的,他不喜欢。
“是是是,你说得对,你不可爱。”虞清梧很配合地点头,续问,“那你要怎么样,才能不嫉妒孟长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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