俨然由出使临安的大臣传回,闻澄枫看向虞清梧深深一笑,末了,推门出去。
“如何?”他问。
“南越小皇帝那边说,他可以答应我们的要求,毕竟倘若主子没撤军,南越早就亡了。而将南越作为北魏的藩地存在,也算他保住了祖宗基业。”陆彦复述着信件上原话,“但他又说,其实主子没撤军的假设是不成立的。”
“无论如何,魏军都已经走了,南越现在是完整的南越,他不需要知道主子当初撤军是因为另有所图,还是军令决策有失,左右他如今坐拥着南越,与北魏平起平坐,就有权利不答应我们的要求。”
“虞鸣瑄有条件?”闻澄枫自动从这段话中提取出言下之意。
“主子英明。”陆彦点头。
闻澄枫不耐睨他:“有话就一次性说清楚,你什么时候也变得吞吞吐吐了。”
陆彦挠着头内心直犯嘀咕,他又不是那些儒生文臣,说话喜欢绕弯子兜圈子。故意把措辞组织得委婉有铺垫,还不是因为南越提出的条件和里头那位有关,怕自家主子听了控制不住脾气。
直到闻澄枫又催了一遍,陆彦才道:“小皇帝说,他太久没见到渔阳长公主了,想……”
风雪倏尔大了。
陆彦话还没说完,眼前主子已经不见了人影,随之殿内传来一阵金钗珠玉落地的巨响,明显掀翻了什么东西,又听嘶哑嗓音怒斥:“滚!全部滚出去!”
虞清梧正站在铜镜前,闻澄枫的手忽而从背后绕到她身前,拇指捏住了她的下巴,像是把玩玉石般来回摩挲。
“姐姐,你背刺我?”
如果到现在他还看不明白,未免就太蠢了。
虞清梧当年假死火遁是绝密,知情者不过一个琴月,一个孟长洲,虞鸣瑄不知道她没死。此番闻澄枫将人从西南带回北魏,也不曾开诚布公她的身份,唯有陆彦知晓她是渔阳长公主。
而虞鸣瑄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提出想见一个死人,仅存的解释只有,他得知了虞清梧还活着。
虞清梧背着自己给他写信了。
难怪陆彦转达虞鸣瑄所说那段话,叫闻澄枫越听越感觉熟悉。如此清晰的条理与沉稳的口吻,虞鸣瑄那个天真小儿说不出来,而这分明是虞清梧最擅长的,他当然熟悉。
闻澄枫手指力道加重,很快将指下莹如玉雪的细腻皮肤染上绯红。
他欣赏着自己揉出的杰作,半边唇角要笑不笑地上扬,凑近虞清梧耳畔轻语:“姐姐,我给你解释的机会。”
虞清梧的下巴被他微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