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骂的人丝毫不恼,甚至笑着点头:“我是疯了,自从姐姐假死逃走,我就疯了。”
虞清梧不想接这种话,也懒得再跟他沟通无结果的话题,揉着自己的太阳穴叹出口气:“就算你不解发结,能不能想个办法让我坐起来。这马车太颠,躺得我头晕。”
“这个好办。”闻澄枫应着,一手托住她的后脑勺,一手揽住她的腰肢,直接将虞清梧打横抱起。
都是养了十七年的发,加起来的长度不算短,当两人之间距离靠近,便可以并肩而坐。
闻澄枫从车壁上嵌着的书架中抽了一本策论看,神情专注,时而遇到其中不懂的语句会微微皱眉,反复研读之后得出甚解则随之眉心舒展,翻到下一页。
认真起来的模样倒是和从前差不多。
虞清梧瞥了他两眼后挪开视线,转而伸手去拿小案上温着的茶盅和杯盏,睡得太久有些口渴。
但她严重怀疑闻澄枫头顶也长了眼睛,否则怎么分明前一秒还在凝神看书的人,后一秒已经抢先她拎起茶壶,将温热茶水倒了半杯,递到她唇边。
虞清梧撑着干哑嗓子,没喝,无语地直呼他名字:“闻澄枫,我现在连自己喝水的权力都没有了,是吗?”
原以为他又会发疯,但这次虞清梧猜错了。
“我只是想伺候姐姐而已。”闻澄枫在她冷冷眸光的注视下,倏尔眼睫低垂,动作颇显小心翼翼地把茶盏重新放回桌案,垂着头说,“如果姐姐不喜欢,我以后就不这样做了。”
虞清梧看着他轻颤扑朔的睫毛:“……”
还委屈上了?
她一个被限制了行动自由的人没委屈,闻澄枫倒有理由委屈了?
虞清梧越发竟不知是气愤多些还是好笑多些,奈何喉咙委实干得厉害,提不起力气多说话,遂只淡淡“嗯”了一声,自己倒水润喉,接连数杯。
可她忘了,大量喝水能润喉这没错,却也容易生出一些其他问题。
虞清梧在静坐了小半炷香时间后开口:“闻澄枫,把发结解开。”
凝神看书的人立马变了神色:“姐姐这一回又想玩什么花招……”
“闭嘴。”虞清梧直截了当地打断,不跟他废话,“我想解手。”
闻澄枫:“……”
“你如果不介意全程盯着看,我没意见。”
“……”
恰值夜晚,车驾便停在此处整顿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