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莫名很想知道虞清梧的态度。
如果他当真逃了,她会怎么想?会怎么对待还被困瑶华宫中的陆彦?
会不会觉得自己一个多月来的真心诚意,都喂给了驴肝肺?
闻澄枫迫切地想要知道,但虞清梧没有给出任何回答,反而挑眉轻轻笑了笑。
那笑……
既像信任,相信他不会逃;又像随性,无所谓他逃不逃;还像鼓励,放任他尽管逃。哪种都有点像,又哪种都不太像,闻澄枫琢磨不出她究竟是怎么想的。
按理说,虞清梧于他而言只是一位敌国公主,他不该考虑虞清梧的感受。
可闻澄枫心底忽而生出某种害怕。
怕虞清梧会因为他的逃离感到生气动怒,更怕她会恨他,变得也像南越其他人那般厌弃他。
只要一想到这种可能性,就胸闷心酸,忍不住蹙眉。
虞清梧碗中白饭下肚半碗,也吃了不少鸡鸭鱼肉,再次把手伸向酒壶将欲斟酒。
这回闻澄枫眼疾手快,在她手指碰到鋬的瞬间,先一步拿起酒壶,放到自己面前,摆出一副不让她碰的样子。
虞清梧眼露奇怪,她并不介意闻澄枫拿走她本要拿的东西,但就是疑惑,少年自从进了酒楼之后便不大对劲。
闻澄枫被她充满打量的眼神看到心慌,无奈急中生智,给自己倒了杯酒开始胡编乱造:“我不是故意抢姐姐酒喝的,只是这酱烩三鲜实在太咸了,我解解盐味儿。”
虞清梧顿时越发狐疑。
她一个吃惯清淡食物的南方人都没觉得菜咸,怎闻澄枫这个口味偏重的北方人,反而吃不惯?
何况这边上不是有荞麦茶吗?哪有人解咸味儿选酒而不用茶的。
她再去看闻澄枫,少年正微仰着头,酒液滚过他喉结凸起,能明显瞧出喝得略急,刚刚咽下一口就又倒出下一杯入喉,右手始终握着酒壶瓶身,没有离开。
虞清梧没忍住拦他:“你慢点喝,别把自己搞醉了。”
少年当着她的面晃了两下酒壶,壶口没再漏下半滴晶莹液体。闻澄枫道:“没了。”
虞清梧:“……”
她不禁怀疑:“这梅花酿的味道有这么好?惹得你贪杯不止。”
“不好。”闻澄枫怕她想尝鲜再向店伙计讨要,连忙道,“一点都不好,寡淡如水,根本就没有任何酒香。”
虞清梧嘴角微抽:“那你喝这么急?”
闻澄枫强行解释:“因为太淡了,所以正好用来解盐味儿,一时没控制住量……”
他说着,蓦地想起什么,身体随之腾升出软绵绵的虚弱感,眼前人似乎分成了两个、三个、四个左右摇晃的重影。闻澄枫猝然意识到,糟糕,这药效怎么上来这般快、这般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