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虞清梧针锋相对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只不过以前大多数时候闹起来,栽跟头的都是虞清梧,毕竟空有脾性却胸无点墨的人最是好对付。至于今天吃了个哑巴亏,归根结底还是闻澄枫存在的缘故。
只要把这个脑子好的搞掉,单就是以前那个三句之内必跳脚的虞清梧,她不怕日后扳不回来。
于是虞映柳掩唇低低笑了一声:“你说的,倒也在理。”
虞清梧惊诧于虞映柳调整脾气之快,明明两秒钟之前还气急败坏得想撕了她,竟然瞬间又开始演戏假笑了。
她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接下来就听见虞映柳续道:“但他的猫儿误伤了我到底是事实,虽不至于开罪,但小惩大诫还是该有的。我记得渔阳你上回说过,想把魏太子阉了用作近身伺候,不如就趁此机会,正好动手。”
她就不信,有哪个正常男人,能接受得了丧失尊严的事。不管最终虞清梧有没有动手,只要让闻澄枫知道渔阳长公主对他存的是这种心思,都绝对能毁掉两个人之间的关系。
听见这话的虞清梧,眼底瞬间晃过惊慌,包括闻澄枫的脸色也沉了两分,惹得虞映柳暗自发笑。
虞清梧确实很慌。
拜托,她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啊!
……仔细想想,好像还真有。
勤径殿那次,虞映柳刁难得突然,她当时为了端住原主人设,心口捏来便是一句……
——把闻澄枫阉了近身伺候。
这话在外头说说其实问题不大,但现在的关键是,当事人就在她身侧啊,并且听得一清二楚。更有甚者,陆彦作为前车之鉴,肯定在闻澄枫心里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阴影面积。
虞清梧仿佛看见眼前飘过四个大字:
十大酷刑。
最开始穿书时的危机感再度漫上心头,天可怜见,她当真没有这样的心思啊!
生就怕虞映柳再说出更加不可控制的话,虞清梧迫切地想要转移话题。她眼尖瞥见虞映柳手背皮肤似乎泛起点点红疹,似是玉莹方才说的过敏,连忙道:“四姐过敏了还不去找太医,是想整双手都烂掉吗?”
虞映柳闻声低头,绯红疹子正在逐渐扩散,阵阵瘙痒从皮表钻入骨头,她当即变了脸色:“玉莹,我们走。”
这回是真把事儿精送走了,但虞清梧丝毫没感到轻松,反而心里直打鼓,越发不安。
虞映柳能有多可怕,充其量是个空有野心的炮灰罢了。真正定她生死的,是闻澄枫。
她不敢回头去看少年此刻脸色,却又逃不掉必须要面对,只能掩盖好讪讪神色,转身伸出手去揉黑猫头顶,干笑道:“这猫儿倒是可爱,它叫什么名字?”
闻澄枫道:“没有名字。”
虞清梧看人情绪还算准,明显感觉他比刚刚回廊遥望那一眼时,要沉闷很多,像是晴天忽转多云。
“还没有名字的话,本宫给它取一个。”虞清梧目光专心落在黑猫身上,想了片刻道,“不如就叫大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