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映柳思来想去,只有可能是有人教过虞清梧收敛锋芒了。而虞清梧身边最近多出来的人,只有闻澄枫一个。
北魏前太子,又在军营重地待了两年。虽说才区区十四岁,可心智与头脑定然远不止于此。
虞映柳藏好眼底妒火,暗暗磨牙,她迟早要把闻澄枫弄死。否则,有这么个会为人处世的绊脚石在,她还如何把虞清梧彻底拉下水,尤其是昨日宫宴上,父皇居然有意……
她抬眼对着虞清梧一笑:“还是渔阳妹妹细心,醒酒汤性酸,确实不宜空腹饮用,这点确实是我疏忽了。”
“说起来,我本也不该这么早就来瑶华宫叨唠妹妹的。但实在是因为心里高兴,一时没忍住,连夜从小库房中挑了些贺礼,只想要早些告知妹妹这个好消息。”
虞清梧被她这一番话弄得满头雾水:“什么好消息?”
“我就猜到,昨日妹妹离宴早,尚且不知。”虞映柳说着亲昵攀上了她的手腕,压低声音道,“……父皇似乎有意立妹妹为女太子呢。”
“???”虞清梧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什么玩意儿?女太子?
她霎时震惊过了头,没收住表情,落入虞映柳眼中,引得这位四公主续道:“妹妹其实不必如此诧异,我大越曾也出过光熹、仪宁两任女帝,父皇这般宠爱你,起了立皇太女的心思也在情理之中。”
被虞映柳这一说,虞清梧倒是想起来了。
先前少傅大人在勤径殿讲课时提到过,南越和北魏各据一方,数百年来关系不见缓和,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就在于民风差距无法磨合。
北魏的民风保守,女子需得裹脚又不可入学,注定终生困在内宅之中;而南越则恰恰相反,虽男子地位高于女子的历史传统无可避免,但不论是科举入朝,还是行商走镖,都只依据本领能力选拔人才,而无性别门槛。
昨日冬至宴上,便是男女同席,且虞清梧在进殿时,瞧见朝臣席位中有女子落座。
诚然,从礼法看越帝想立皇太女并不出格。
但关键问题在于,她虞清梧只是个穿书来的半吊子啊!一没本领,二没野心,三只想苟命,安然活着。
昏君意图把南越这个烂摊子丢给她,岂非生生将她从亡国公主逼成亡国之君?
那可真是没活路了。
不干,打死她都不干。
而在虞清梧满心拒绝的同时,虞映柳命人将一件件金银首饰,一匹匹绸缎绢帛送进殿中。她险些要被斑斓色彩亮瞎眼睛,这是做什么?恭喜她,算作贺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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