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映柳马匹没拍着反而吃了瘪,只好老老实实坐回席位。
她倒了杯花酿仰头饮下,总觉得今天的事不大对劲。
分明是虞清梧主动把人带来宴席的,可怎么到头来,魏太子那个废物半点苦头都没吃着呢?还有虞清梧说的那些话,是和她性子一样阴损没错,但无端就少了些幸灾乐祸。
够奇怪的。
她侧头去看旁席,虞清梧正从汤盘中夹起一个鱼籽福袋,下一秒……
“啪嗒——”
虞清梧手一抖,福袋掉回了碗里,汤汁溅出,弄污衣袖。
她仍旧饿得前胸贴后背,胃口却远远不如正式开宴前那般好。恍如脚踩悬崖上的钢丝走了一遭,虽然运气尚佳没原地摔死,但总归心有余悸,悸恐自己刚才一系列举动应该引起闻澄枫厌恶了吧。
虞清梧假装若无其事地擦袖子,眼神却悄咪咪瞥向身旁少年,琢磨着得找机会做一下补救。
结果这人也在看她……
虞清梧仓皇间只能把视线转给琴月,单手抵额说道:“这乐声听得本宫头疼,扶本宫出去走走。”
席间众人无不在觥筹交错,相互攀谈,并没有谁注意到她的离去。唯有站在席间的闻澄枫唇线紧抿,望着一袭绯红宫装背影,眼底有难言的情绪如旋涡涌动。
他到底有什么可怕的?
让她每次一对视上自己就想逃?
闻澄枫不觉得自己是吃人的狼,更枉论他在南越皇宫一直都极力降低存在感,没露半点锋芒。而那人明明是南越最有资本猖狂的长公主,也明明在人前可以演得那么嚣张,怎就独独害怕他呢?
他从未遇到过这般令他想不通,甚至毫无头绪的难题。
做太子时,学的是如何让臣民敬畏自己。入军营后,学的是怎样让将士信服自己。却独独没学过,该怎么做才能让一只胆小绵羊不怕他。
捧在手里的暖炉溢出淡淡栀子幽香,和虞清梧薰衣物的香氛气味相同。粗闻时浓香馥郁得让人无法忽视,待想要细细品味,才发现已然在不知不觉间沁入心脾。闻澄枫脚底踯躅,最终还是跟了上去。
虞清梧站在檐下打了个哆嗦,殿内如春日暖和,乍然被冬至寒风吹满面,一时间难免不适应温差。她突然就有点后悔刚才嘴快,说要出来走走了。
突然,眼前伸来一只手,掌心拖着暖炉,似是要把东西给她取暖用。
“你怎么跟来了?”虞清梧下意识脱口而出。
闻澄枫道:“长公主说过的,让我全程就站在你身后。”
“这会儿倒是挺听话。”虞清梧好笑,“那刚才在殿内为何忤逆本宫的意思?”
“我没有。”闻澄枫当即反驳,“最开始太监唱名,我不跪,是因为长公主没开口下令让我跪。后来长公主责令我跪,而我仍旧不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