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我头发?”她故作惊讶,“早上才打扫完,我刚回房,你找不到能用的,不如现拔两根?我说,秦先生,都几年了,现在才想起做我和小雾的亲子鉴定,会不会太晚?而且,要做也该做你和小雾的才对——”
他回头,面无表情。
下一瞬间,纤纤双脚离地,被他扛在肩上。她笑,“神经啊你!”走出一段路,又被他轻轻放在房间的沙发上。
“白小姐。”秦措说,眉眼到声音,如出一辙的清冷,“我们谈谈。”
纤纤抱着膝盖,团起身体,双眸亮晶晶的,兴趣盎然。
说是谈谈,可过上好一会儿,他还没开始发言。
秦措双手伸进口袋,踱了几步,到窗口,想拉开窗帘,记起这是在酒店,又止住。
他走回来。
纤纤说:“那么纠结吗?来,你拔我头发。”
秦措盯着她,耳边尽是祖父的声音。
“你母亲那边,先瞒一瞒。”
“带白小姐来寿宴,告诉你母亲之前,我想亲眼见一见她。”
“路家和我们这局面,算不得好,就怕咱们拿人家当亲家,人家拿咱们当敌人。”
“你那位白小姐,她自己愿意当路小姐吗?”
祖父说,她应该不记得五岁前的事。
可她不记得?
那天,在他办公室,白纤纤对他坦白往事。他分明问了:“想过找回亲生父母吗?”
而她说:“想回去的时候会回去的。”
秦措回身,面色冷凝,从文件夹中取出两张照片,一手一张,给她看。
他问:“白小姐,有印象么?”
纤纤看着穿蓬蓬裙的小女孩,又看捧着招财猫的小女孩,抬手一指,“啊,我的招财猫。”
“……”
果然。
秦措气的容色发白,甚至隐隐胃疼。
他抬头,眼底卷过怒海狂涛,又有严冬凛冽的风肆虐,最终归于平息。
“白纤纤。”他平静的说,“你耍我?”
纤纤下巴搁在膝盖上,看着他笑,“秦先生,哪里的话。我是对你有着海枯石烂、坚定不移的信心。无论我贫穷或富足,你都会爱我——”
秦措咬牙,“重点不在这。”
纤纤低下头,软声说:“消消气,给你拔头发。”
“……”
男人过来,镊子一扔,没拔她头发,也没剪她指甲,只轻捏她下巴抬起。
先吻她额头,接着是眉心、眼皮,最后是唇。辗转缠绵。
半晌,纤纤睁眼,气息微乱。
秦措拿起文件,翻一页,读加黑的名字:“路宁宁。”
波澜不惊的语气。
纤纤说:“改名了,不认识。”
秦措轻笑一声,没说什么。
路宁宁,本应在某一天成为他妻子的女孩,五岁那年意外被人抱走,多年来音讯全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