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路楠拉着,宋沧一定会用尽所有方式逼问出自己想要的答案。他深呼吸后再度提问:“你被他强迫带去刺青。为什么?你明明不愿意,为什么不跑?”
少女无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右腕。
“他用许思文的视频和照片胁迫她,所以许思文不能摆脱。”宋沧死死盯着她,“你呢?你被什么胁迫,才会去干自己不愿意干的事情?”
宋沧敏锐得让试图隐瞒的梁栩毫无还手之力。
梁栩偷窃成瘾,小到橡皮铅笔,大到钱包手机,她都偷过。技艺娴熟之际,她隐蔽得也很好,从未被人抓住过。
“但你被他拍到了。”宋沧断言。
梁栩垂头,双手十指相互缠绞:“……如果我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我绝对不会答应他的……”
路楠忽然问:“那章棋呢?章棋又是被什么胁迫?”
梁栩眼神瑟缩。
“你到故我堂来,是因为章棋告诉你,我和宋沧找过他。你知道我们在追查什么。”路楠低声说,“你愿意暴露自己,寻求我们的帮助,是想摆脱章棋和那个男人。这件事单凭你自己根本不可能,你也不愿意自己偷东西和欺凌许思文的事情暴露,对不对?那你应该告诉我们更多,你帮我们,我们才能帮你。”
在梁栩面前的是两个头脑清晰的成年人,她毫无招架之力。她最后连连摇头。“你们去这里找章棋。”梁栩指着桌上的卡片说,“我不能说更多了。”
凡是涉及“sheng哥”的事情,她一概不开口,只说章棋知道的更多,她是被章棋拉下水的。
沈榕榕一直在门外等路楠,她见店内气氛沉重,不便参与其中。路楠拜托她送梁栩回家,等两人离开,路楠才转身回故我堂。
宋沧的反应太古怪,她有点担心。
陌生人离开,小猫们立刻精神百倍,一个个窜到路楠脚下喵呜喵呜地讨摸。宋沧抓起白猫抱在怀中,低头不说话。路楠和他一起坐在木阶上,肩膀挨着肩膀。
“你还好吗?”路楠没想到宋沧竟然会为自己和许思文的事情这样动摇。她握住他的手掌。
宋沧反手,与她掌心相贴。
“你比我还难过。”路楠说,“怎么像变了个人似的?”
宋沧无法说出实情,他的秘密和他的痛苦一锅粥地在心里狂沸,烫得他浑身都疼,胸口最疼。他想起去年秋天许思文曾在夜间到故我堂找过他,而他当时不在。她的突然拜访,是因为自己受到了欺凌吗?宋沧越想越觉得这就是正确答案。他当时不能给许思文支撑,于是许思文就再也没有来过。
她曾寻求过帮助,但没有人能帮她。
“我们去报警吧。”路楠说。她已经把梁栩手机上那段视频转移到自己的旧手机。梁栩声称自己只有这一段视频,但如何从拍摄者手中获取,她避而不谈。“梁栩隐瞒的事情太多了,她不肯说的,一定是对她自己不利的。报警是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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