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你还记得我的名字吗?”她声音里有很轻的颤抖,“我真正的名字。”
静立片刻,她始终没有得到周喜英的答案。路楠有些伤心,又觉得理所当然。她在床头柜放下几百块,转身走了。
——“桐桐。”
回头时周喜英已坐起身,她苍老的脸看着路楠,是路楠非常陌生的表情。
原来母亲也会这样愧疚。路楠没有回应她的呼唤,与路皓然告别后离开了。
从出生开始就住在这儿的宿舍区,原本是父亲单位分配的房子。许多熟人搬走了,许多老人离开了,只有年年月月按时开花、结果的榕树一如既往。路楠走在被榕树枝叶切割的路灯里,哭出声来。
她那久久压抑的自我,被宋沧呼唤苏醒,正一发不可收拾地敲动她的身躯和心魂。
跑到宿舍区门口,远远就看见沈榕榕的机车。沈榕榕把头发放下来,正靠着机车吃棒棒糖。
路楠朝她奔过去,紧紧地抱住了她,放声大哭。沈榕榕一头雾水,但立刻以更紧的力道拥抱她,无声给她支撑。
路楠有太多太多的话想告诉她。关于音乐节,关于宋沧牵她穿过的晚风和星空,关于宋沧的问题,关于那颗气球,关于周喜英和她自己。沈榕榕没有问,也没有说一句话,衔着棒棒糖任由路楠靠在自己肩上痛哭,偶尔轻轻抚摸她有些冰凉的长发。
等路楠哭够了,沈榕榕给她擦干眼泪:“成小兔子了。”
路楠挽着她的手,有种难得的安全感。“回家。”她靠在沈榕榕肩上,“我跟你说昨晚的事情。”
沈榕榕:“不想听流氓的事情。”
路楠用还带鼻音的声音笑:“那我不说了。”
沈榕榕跨上机车:“你先说,听不听那是我的事。”
路楠坐在她身后,抱着她的腰:“你是不是又瘦了?腰好细。”
“忙死了,店铺一直没找到合心意的设计师。”沈榕榕发动车子,机车隆隆作响,驶了出去。
“你不是喜欢故我堂的设计吗!故我堂是钟旸设计的,我帮你问问宋沧看他认不认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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