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渊阁大学士谢煜……私下筹谋招兵买马已久……笼络农民起义军,收为己用,意图……”读到这里,我就读不下去了。
心下一惊,又听到父皇咳嗽的声音,将这封奏折重新堆回原处。
我不信谢煜会谋反,这样滔天的罪名落到他身上实在是不公平。他平日里行的端坐的正,朝中那些人也有树敌,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书房之中,谢煜坐的端正,不知在看什么书,见我来了,他清浅的笑了笑:“殿下来了,怎么这么火急火燎的?”
我来的时候属实算得上是风尘仆仆,连钗子都斜了几支。
“谢煜。”
我不再唤他先生,也再未唤他一声少师,而是径直开口道:“张大人说你谋反私通起义军那些事都是假的,对吗?”
少年将笔放至一侧,他正誊写的宣纸上淡淡的墨迹晕染开来。
他用手微微揉了揉眉心,而后道:“乐安,你从哪里听说的?”
这句话方说完,他便叹了气,从书桌的一侧走了出来。
他轻轻揉了揉我的脑袋,将我头上的珠钗扶正,谢煜如此聪慧,想必已经知道我从宫中回来,这消息定与朝内有着解不开的关系。
“父皇已经看过那本奏折了,他对张大人一向是宠信有加的态度,我怕你……”
这句话说着说着,我的眼泪竟然隐隐约约的有些滴落的迹象。
委屈了很久就要在这一瞬间迸发出来。
“臣知晓。”
他说的是清楚地知道我怕他这几日就要被下到诏狱里的事情,他见我哭个不停,将我的眼泪用袖子擦干净,而后将我揽入怀中。
“公主不必挂心,我的小殿下,别这样哭了,哭成这样可就不好看了。”
我的猜测果然没有错,不过月余,父皇便以可能有谋逆之心,犯上作乱的罪名将谢煜抓了起来。
锦衣卫来带人那天,他从房内信步走出,不急不乱,不像个要进诏狱的人,我从屋子里跑出来找他。
他笑着摇摇头道:“殿下何须太过担心,左不过是到诏狱走一遭罢了。”
可我却急得不行,直接扑进他的怀里,贪婪的吸取他身上清浅的腊梅香气。
而后在众人诧异的目光里,踮起脚尖吻上他的唇。
他唇瓣的温度微凉,刚想启唇安慰我的他给了我可乘之机。
我原本以为他会推拒我,可他却揽住我,将这个吻加深,像是要撺夺我的所有呼吸。
他道:“殿下,还哭吗?”
我摇摇头,又点点头。
谢煜哭笑不得。
继而我郑重其事的揽上他的脖子,轻声附在他耳畔道:“我的夫君,一定会平安归来。”
谢煜被下到诏狱的第三晚,我深夜叩门闯进皇宫。
他说过会平安归来,可我却做不到这样坐以待毙,我怕他受伤,怕他不好,怕他……我真的很怕很怕。
我收集了很多证据,力图证明他的清白。而这些准备的证据,花了我很多时间。这几天他在诏狱里,想必睡得不甚安稳。
我也几乎彻夜未眠,在四处奔走。
想要营救他出来的心,一刻也不曾更改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