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徵垂眸,少年生得好看,睫毛长长的垂了下去,他将那些阴郁的沉重的情绪都收敛起来,他道:“如果那个刽子手也被那个人杀了一次,可以吗?”
为什么跟狗儿子,怎么讲道理都没法讲通。
卿卿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在挣扎的边缘,她凝起剑诀,道:“别逼我动手。”
可是面前的人连动都没动,卿卿想,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傻的人,难道就站在这里任人砍?
少女朝前走了几步,可是面前的人仍然未动半分。
浮生剑就这样直直的插入了少年的胸膛。
少年青色的衣衫,就这样被染上了大片鲜红的血迹,绽放的如同火红色的彼岸花。
卿卿的手顿了一下,少女向后退了一步,她将浮生剑唤回。
她还处在脑子发蒙的阶段,她没想真的伤他。
卿卿抿了抿唇,她道:“我以为你会躲的。”
少年半晌没有反应,卿卿见他眼眶泛起了些许的红色,卿卿扭头去,不想看他此时的模样。
顾徵声音沙哑,他道:“卿卿,一命还一命。这是我欠你的。”
少年身边的袋子亮光变得越来越亮,几乎快要冲了出来。
顾徵的唇瓣都被他咬出了淡淡的血迹。
方才他说不清自己的心里到底是什么感觉,那种难过,几乎能将他整个人沉溺。
就像一片漫无边际的海洋,他整个人都沉溺其中,无法呼吸。
就算他向来都能将情绪控制得极好,可是方才还是红了眼眶。
良久,他听卿卿这样道:“殿下,昔日种种皆已过去,你放过你自己,也放过我好吗?”
她不再想重新想起昔年那些琐碎的过往。
那些本不属于她的记忆,通通都该随风吹散。
过去无论发生过什么,卿卿都不想再记得。
既然已经忘了,又何必想起来给自己徒增烦恼?
顾徵踉跄地站稳脚步,他费尽力气才让自己站稳。
少年方才甚至都生出了可怕的想法,他想,恨比爱长久,他宁愿卿卿多恨他一点。
可是最终,他还是舍不得见到她难过。
千年前,他已经让她难过了。
而今,他害怕她再难过。
浮生剑的剑端还滴着血,卿卿听他这样道:“卿卿,再等等——”
少年身形微顿,他想,再等一段时间,等到他能解决这些事,能够护她完好无损之后,再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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