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夏石和他带领的魔将的那一瞬间。

卿卿忽然剧烈的咳血。

血染在白色雪地上，像极了冬日里开得火红的腊梅花。

——

顾徵说到底还是来晚了一步，白曦若那边拖得他有点久。

等到他来到魔界的时候，夏石和陈达威这两个蠢货已经动手了。

微生芜道：“后面已经按您的嘱托，让顾清殿下去照顾白姑娘了，想必——”

少年眉头紧皱，他道：“我不是要让你回禀我这个。”

“这——”

微生芜心里叹了口气，他道：“回禀殿下，卑职办事不力，没能找到魔尊殿下，倒是看到了魔尊殿下的侍女扶桑。”

殿下的心思他一向琢磨不透，他从前明明是对白曦若有执念，在二选一里也选了白曦若，怎么到如今，还扭扭捏捏的问魔尊在哪，鱼和熊掌难道殿下想要得兼？不过做臣子的也属实没有什么必要去嚼主人的舌根。

“她不在宫里吗？”顾徵声音淡淡，听不出情绪。

微生芜一向是个做人实在的人，他老实的回答道：“没有，夏石和陈达威那两个没等殿下给他们消息，就先动手了。魔尊她，刚才被夏石带着魔界的士兵逼宫，但听说，她全身而退了。”

顾徵心里紧绷的弦放了下来，他道：“继续动手吧。”

可是微生芜接下来的话还没说，他没说，现在卿卿已经知道了他联合夏石和陈达威的事情，也知道了这场婚礼从一开始就是个骗局。

而后少年又道：“别伤了谢云眠，还有记得，把我之前带了的那杯毒酒准备好。”

他还记得卿卿和谢云眠关系要好，所以他一直记得要手下的人别伤了谢云眠，至于魔界那些本就作恶多端，有异心的魔，全都屠戮殆尽，就够了。顾徵本来就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人。

少年指尖冰凉，在微生芜临走之前，他又想道，记得去多注意卿卿的下落。

可是很快，他就发现，他没必要说这句话了。

因为他抬起头的瞬间，看到魔界城楼上，立着一个少女。

她手持惊雷鞭，神色淡然，和往日里巧笑倩兮的模样大相径庭，但这更给卿卿增添了一分如同神女一样的不可亵渎之感。

顾徵呼吸猛地一窒。

她看起来很不好，少女的手上还带着血，能够想象出来，她是一路杀出重围的。

少女的头上，还带着他送她那支金凤钗。

卿卿垂眸，漠然地低头看了看，和夏石说得不错，魔界城门大开之时，不是她嫁娶的好时候，而是天界士兵攻入的好时候，她精心布置的同人间一样的冬天，现在已经血流成河，生灵涂炭。

她不想哭的，可是眼泪却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怎么也止不住。

只是哭着哭着，卿卿就笑了。

她火红的嫁衣在空中飘扬，红色的轻纱盖头被风吹起，一吹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