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东说道:“司令与夫人伉俪情深,是个重情重义的人,难道要佩东失信于一个弱女子吗?”
冯焕章叹了口气说道:“自古忠孝不能两全,何况儿女私情。你是非她不可,她未必就一心等着你。”
佩东皱了皱眉,说道:“司令,我虽然敬你,但是对于曼云,我比你了解的深。”
冯焕章说道:“我吧,我说错话,犯了你的忌讳了。我只说,如果你一定要去,千万小心隐瞒身份,路上的安全,我不负责。我只给你五天时间,五天之后你必须回来,否则军法处置。”
佩东心里的愁云惨雾仿佛一下子散去,说道:“谢谢司令!”
冯焕章说道:“不用谢我,是钱小姐求我放了你的。”
佩东疑惑道:“钱小姐?”
冯焕章说道:“原来你都不记得了,她是钱儒道的女儿,我们刚来的时候设宴邀请过他们,你见过她两次的。”
佩东模糊有些印象,说道:“钱小姐大恩大德,我记下了。”
冯焕章把一张字条放进佩东手里,说道:“无缘无故的,人家怎么会帮你?算了,除了那位汪小姐,别人的心意你哪里体会得到呢?走吧,现在就走,这是她在天津的地址。”
佩东两只靴子一碰,朝冯焕章敬了个军礼,便往外跑。
马场道的何公馆里,现在似乎已经是个私人医院了,隐隐弥漫着一股消毒水的味道。小璃和刘妈都被接了过来,一直在曼云身边照顾。可是不管怎么用心,曼云还是不知不觉瘦了不少,两颊陷下去,锁骨却突出来,看得舜卿心里紧紧揪在一起。燕人还是那句话:她这个病就会这样,要慢慢治。
曼云自己是有些害怕的,她吃饭已经吃不出味道来,偶尔觉得自己要走一走,没走几步,却开始心悸气喘。有时候,她真怕自己活不到春天来临的时候,也活不到佩东回来接他的时候。
她心里明白得很,他会来找她的。他走得匆忙,没有办法,一旦安定下来,他会来找自己的,但是他回来的时候她还在不在就真的不好说了。肺病,她怎么会得肺病呢?她虽然不算强壮,但是真的很少生病,她不太习惯这样天天面对着医生的生活。如果这个医生是她的普通朋友,她很乐意见他,跟他学一学基本的医学知识,可是现在她是病人,就不大愿意看见他,这真的有点讳疾忌医的意思了。
曼云笑了出来,燕人正把手放在她肋骨上,忙问道:“我下手重了?”
曼云回过神来,说道:“没有。”
燕人继续检查,之后说道:“其实并不要紧,耐心休养就好,你刚才心情不错,最好一直这样。刚才想起什么高兴的事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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