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珺听她母亲这个语气,丝毫不提刚才的事情,便着了慌,说道:“唐先生的事情……”
汪太太一皱眉,说道:“你一个女孩子,让人家知道,又是一层是非!若这个唐先生真是可以托付的,我当然是不反对的。全看这个唐先生到底怎么样了。”
曼珺一听,知道她是不放心自己的说辞,便说道:“我说的自然都是真的,母亲千万为我多说几句话,我是……我是喜欢他的。”
汪太太见女儿这个样子,不由得心生感慨:当年遇见伯荪,自己不也是这样缠着父亲,非他不嫁的吗?这情景,竟是一模一样!
汪太太心下黯然,说道:“你先歇着吧。”说罢就往外走。
是非
汪太太接了这个麻烦事情,少不得费尽心思。这唐仲秋的家底还没有弄清楚,决计不能先告诉伯荪的,想来想去,还是先找自己熟识的几位官太太探探底,弄清楚唐家的家底,若真如曼珺所说,伯荪那里,想来也不会有太多麻烦。
打定了主意,汪太太便打电话到唐家经营的饭店,订了一间包间,再请了两位极有门路的官太太。第二天上午,便坐上汽车出去了。
到了饭店,两位太太已经到了。其中一个,就是上次请客的陈太太,她是最喜欢多管闲事的,北京城里有些名气地位的家庭,她都清楚得很。还有一位连太太,是她们这群人里比较年轻的,谁家里有舞会她总要过去,因此熟人遍布。汪太太过来了一会儿,她们就到了。
连太太一进来就一叠声地说道:“真是对不住,叫主人翁久等了!”
汪太太笑道:“我也不过是刚来,倒是你们,是一起过来的吗?”
陈太太说道:“我们商量着,总要一起出现才好,否则都是客人,倒叫另一个客人等着,哪有那么大的架子呢?”
汪太太不以为然地笑道:“咱们这样的交情,还要在乎这些!”说着,便招呼两个人坐下。伙计将铅笔纸条放在桌上,汪太太笑道:“你们喜欢吃什么,且写上吧。”
连太太却不急着动笔,嘻嘻地笑说道:“我昨儿接了电话,还奇怪:既不是什么年节,也不是谁做生日,平白无故的,怎么就请起客来了呢?我怕是鸿门宴,吃了你的,将来有什么事情不好推脱,还是先说清楚的好。”
汪太太捏着她的脸,笑说道:“偏是你的嘴厉害,我要不说,竟成了居心叵测了!”
陈太太笑道:“她确实是个促狭鬼,你做事也不可捉摸了一点。就是没事请几个姐妹出来吃饭也是有的,可是怎么是这家馆子?我们从来不过来的。”
汪太太说道:“前两天世番来过这里吃饭,说起这家馆子不错,我就想过来,借着请客的由头解解馋罢了。”
连太太笑道:“说了半天,原来我们是挡箭牌!既然是你想解馋,那自然是你点菜了,你再加两个我们喜欢的就是了。”说着,就把铅笔和纸条推给汪太太。
汪太太听她这样说,似是很信任彼此之间的了解的,便硬着头皮揣测着点了些菜。
连太太一看,见汪太太写了满满一张纸,便对着陈太太挤了个眼,笑说道:“今天我们可要大吃一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