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差一时应付不来,心里奇怪:他一个大男人,这样不避嫌的问别人家小姐的事情!如今这新式人,都是这个毛病么?
想是这么想,嘴上还是说道:“我家小姐的病有丫头老妈子伺候,我哪里知道呀。阮少爷你找我家小姐什么事情啊,我们管家可不可以给您办啊?”
佩东听他这么说,才意识到自己失言,便说道:“我昨天送给你们小姐的礼物,忘了还有一样配套的东西,本来想送过来的,既然小姐病了,我今天就不打扰了,改天再说吧。”
听差说道:“阮少爷有心了,您这么忙,何必亲自来呢?”
佩东说道:“我这里也没有伶俐的人,怕他们说不清楚。”
听差本来想说,大不了汪府派个人去罢了,又想到人家送礼物,自己巴巴的来要,终归不是体面的事情,便说道:“阮少爷要过来,小的这就叫门房留意。”
佩东想到曼云家里人多口杂,怕给曼云增加麻烦,便说道:“并不是什么事情,我也未必会过来。”
这边挂了电话,就有丫头来花厅洒扫,看见他,说道:“这个时候你倒会找地方偷懒!”
听差不乐意,说道:“我哪里是偷懒呢?罗管家叫我给梁医生挂电话,请他来给三小姐看病呢!”
丫头惊奇道:“这么要紧的事情,他就交给了你?”
听差有些得意,说道:“我还有要紧的事情,要去回太太呢!”说着就出了花厅,往上房走,要把佩东明天过来的消息报告给汪太太。
汪太太一听,只觉得好笑:这年轻一辈平时往来,哪有事事都通报给当家太太的道理?便说道:“什么事情,也值得这样跑来说?”
听差才觉得自己有些小题大做,但一时又怕在主子面前留了这样的印象,便胡乱扯谎说道:“我看阮少爷很着急地样子,要不是我说小姐病得起不来,只怕他立时就要过来呢!我看也许有急事,才来回太太的。”
他的话,汪太太也不全信:佩东那样清冷的性子,何至于这么慌张呢?要是真的,那他和曼云的关系,倒值得揣摩一下了。就算他是信口胡诌,也要有些由头他才敢这样说。再者,这话自己说了,要是假的,大可以推在他身上,乐得干净。想到这里,汪太太笑道:“你倒是很伶俐,这样很好,不至于误了主人家的大事。你差事办得好,一会儿去找罗管家讨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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