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奥赛拿了金奖么,那么高的荣誉,帮我求求这种小事,他们肯定能答应下来。”又捏了片橘子进嘴里,她继续说,“对了,别让他们联系我,怎么编理由随你。”
陆柏给她气笑了,没过脑子的泄恨之言一股脑儿抖了出来:“脑子没问题吧,做出那么下贱的事,还有脸让我给你圆谎?!”
说完,恨意没发泄出去,潮汐般蔓延的后怕反而涌上来,他僵了脸色,却见妹妹盯着他笑,笑得一点介怀都没有。
“还有事吗,没有我挂了。”
“小雪,我说错话了。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
陆雪打断说:“知道。”
“回来好不好,晚上还要上药。”陆柏吸了口气,继续劝。
她只是摇头,血液里的忍耐因子在随着时间消逝而不断减少。令人窒息的沉默中,陆柏发现对方连视线接触都吝啬给予了,不禁越发没了底气。
“他家在哪儿?你把地址发我,我给你把药和换洗衣服送过去就走,行么?”
“再说吧。我先问问,他同意了就让你来。”说完,她直接挂断电话,眼睛瞄着漆黑的屏幕,渐渐没了表情,整个人散发着死海般沉郁的气息。
陆柏情况更糟。头顶碎发被他抓乱,接着狠戾一脚踹到旁边书柜上。成排的奖杯奖牌受不得晃荡摔了一地,丁零当啷中,落在脚边的和睦全家福碎出网状裂纹,将上面那几张幸福笑脸分解得支离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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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十一点半,咖啡厅几乎没了客人,也到了蓝子墨值班结束的时间。他掐着点坐公交赶到下一个打工地方,书店前台的姑娘看到他,红着脸问:“这周六你有没有空?”
蓝子墨想都没想就回:“应该没空,我想带女朋友到游乐园来着。”
姑娘一愣,笑容僵下来:“有女朋友了?什么时候的事?”
“就几天前吧,好不容易追到手的。”他将挂在一边的围裙系到身上,仿佛没看出对方的失落,还若无其事地侧过脸问,“还有什么事吗?”
“没,没了。”姑娘狼狈笑笑,转身离开。
分享自己脱单的消息比想象中还要让人开心,蓝子墨崩着嘴角,尾巴都要翘上天了。唯独可惜要顾及陆雪的年龄身份,不能大喇喇将合照发到社交圈里。
大中午的,所有人都去吃饭了,几乎没人光临书店。草草干掉一个火腿三明治,他给陆雪打了通电话,告诉她冰箱里有饭菜,微波炉热三分钟便好。那软软的小声音应得乖巧,还张口闭口一个墨墨,甜得他只觉头顶有光晕在打转。
一整个下午就在极度亢奋中度过,下班回到家,心头宝还躺在被窝里看剧,手边那盆卤鸡爪已经见了底,另一旁水果倒是还剩不少。他将空盆端起来,又将床边扔骨头的垃圾桶端走,说:“喜欢吃卤货?正好速冻里还有一袋鸡爪,我再去卤点给你。”
陆雪朝他招手:“你先来,我有件事要跟你说。”
他放下东西走过去,被搂着脖子歪到了枕头上。
“我哥想过来送药,我没给他地址呢,想先问问你意见。”陆雪凑在他耳边说。
蓝子墨锐了目光,笑得阴阳怪气:“你让他赶紧来,我正好手痒。”
陆雪皱起眉头:“别这样我还打算多住几天呢,闹僵了铁定要被提溜回去。”
一听要过夜,还不止一天,蓝子墨的那股子戾气瞬间就有了弹性,仿佛伸缩自如,轻易就能压进心底最深处,顺便关盖上锁。
“行,你让他来吧,关照多带几条内衣内裤。”
“要你提醒。”
地址发过去不到半个小时,门铃就响了。蓝子墨给人押好被子转头去开门,猫眼里一瞄,果不其然是那人模狗样的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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