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顶着炎阳酷暑,白跑了一趟腿,爬上炕,一身香汗,嫌小丫鬟扇子摇得缓,一把抢过,扇了几下,不满意地道:“我都没敢说简王府挑选歌舞姬,就说是王妃的意思,挑俩侧妃,秦夫人当时就急了,说她女儿不能给人做小,以为是金枝玉叶的身子,不屑做侧妃”
王夫人冷笑两声,“侧妃她也不配,也不想想,她一个贱商女做侍妾都是抬举她,我好言好语不答应,俗话说胳膊拧不过大腿,识相的就乖乖送去王府,若得王爷怜惜一二,秦家不知沾多少光。”
王知县寻常态度,一点没动气,知道夫人白跑了趟腿,火大,也抓起炕上的蒲扇,替夫人摇凉,慢条斯理地道:“王府要挑几个歌姬,王府长史看在以往交情的份上,这事委我上元县承办,差事办好了,自有说不完的好处,这几日挑了两个,也算标致,但我看都不及秦氏女,据说临县有一个绝色美人,出身低点,她爹做豆腐的 ”
王夫人看丈夫提及美人,一副垂涎相,瞪了他一眼,王知县凑近,讨好笑道:“我一个小小县令,竟娶了像夫人出身名门又是绝色美人,是我的造化。”
知县夫人得意唇角露出一抹笑容,“出身低贱,只要是黄花闺女就行,正经的,秦月娥怎么办?听秦夫人的意思,是挂着方家的亲事,妾身听秦家庶女说,方子谦回京后,没了音讯,看样子秦夫人还不死心”
王知县胸有成竹,“这事就不劳夫人操心了,秦夫人不肯,情理之中,妇道人家见识短,至于说方子谦,这事多半没戏,秦老爷是明白人,该知道其中利害,得罪王爷,借他个胆子,吃罪不起,他还有家小,因为一个女儿就置秦家不顾,商人功利心重,拎得清利弊得失,先不急,临县那寒门女子我派人打听,见到的人说姿色还在秦氏女之上,我今儿让人去她家里游说,签下卖身契,秦老爷哪里不急,早晚会答应的。”
这说着,外头人报,“赵师爷回来了”
王知县笑着对夫人说,“说曹操曹操就到,赵师爷回来了,听他怎么说?”
赵师爷提袍子进门,给知县老爷和夫人行礼,王夫人好奇心起,忙问:“怎么样,那家答应买女儿吗?”
赵师爷一进门,王知县就看出他脸色不虞,知道事情没办成,果然,赵师爷咳声,郁闷之情溢于言表,“大人交代的事,小的一早就去办了,可那家爹娘死活不答应,说就一个女儿,说家传手艺,做豆腐,要招一个上门女婿,接手营生,为他二老养老送终,小的许诺,给他银钱,这俩老就是不答应,大人说这不是死心眼吗?有银子什么买不到,雇几个人侍候,比女婿靠得住。”
王知县脸一黑,“不识抬举,不管想什么法子也要把这事办下来,如果办好了,不只我有好处,你受用不尽。”
赵师爷听知县大人许诺,连声拍着胸脯打包票,“大人放心,小的就是肝脑涂地,也要办好大人交代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