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服了你”玉容朝香妃榻上一歪身,“我听着”
月娥是个执拗性子,这说好是吹一曲,可足足学了两个时辰,还不放过玉容,玉容拱手,“妹妹快饶了我吧,我这老师已江郎才尽,肚子里倒空了,实在没什么可教的了,我也就是个半瓶子醋,现在我这师傅还不如你这学生”
“园子里梅花正好,妹妹等着,我去摘花插瓶”玉容逃也似的出去透透气。
方姑娘走了,月娥久等不见人影,漫步走出去,沿着小径,梅苑里闲看,转过几株洒金梅,竹青锦绣金袍角一闪,方子谦沿着梅苑小径朝望梅亭走来。
月娥脱口叫了声,“表哥”
方子谦笑着解释道:“我被笛声吸引过来,方才是妹妹吹的?”
月娥赧然一笑,“我胡乱吹,扰了表哥清净、”
“听妹妹笛声,很有天赋,虽学得时日不长,但颇有灵性,细品颇有几分韵味,你玉姐姐缺少这样的悟性,很难精进”
方子谦边说,看月娥只穿着水红夹袄,冻得粉面红艳艳的煞是好看,不觉心中一荡,忙不迭收回目光,取下身上石青刻丝银鼠披风,披在月娥身上,“妹妹穿得单薄,大雪天冻坏了”
月娥身上一暖,心随之热乎,暗想,方子谦温润如玉,谦谦君子,对人体贴入微,是个难得的好男人,谁做了他的妻,日子一定舒心顺畅。
方子谦突然语气变得有点沉重,“我有一事相求,妹妹若有空,能多陪陪我妹妹?”
说吧,敛了神色,“玉妹妹三岁丧母,方家是大家,父亲严苛,继母家事忙,无暇顾及,玉妹妹是乳母带大,从小缺少玩伴,一个人闷在深闺很孤独。”
二人并肩行走,月娥这半年似乎长开了,窜了半头,身材修长聘婷。
月娥嗯声,心底羡慕方玉容有个好哥哥,抬头,对上方子谦一双温润迷人的眼睛,心头微微一动,有点惊慌把头垂得低低的,看自己的脚尖。
一棵梅树树枝垂得低矮,眼看要刮到月娥的脸,方子谦伸手把枝头挡开,二人距离近了一些,身体几乎挨上,月娥闻见方子谦身上淡淡的药香。
方子谦低眼,目光触到她修长颈项,白净细腻,方子谦心突地,漏了半拍,脸微红,讪讪地错开一点距离。
月娥羞涩低声地道:“我该回去了,玉姐姐回来找不见我着急。”
快走出几步,想起,取下身上披风,笑盈盈一甩手,“表哥接着,妹妹谢了”
方子谦本能伸手接住,随着轻巧的几声笑,若空谷里的翠鸟般,一抹鲜红消失在梅林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