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娥挑眉,含笑,“三叔是怕我看不懂,还是别的什么?”
秦贵升笑容僵住,嘴角抽了抽,“姑娘莫开这种玩笑,小的担当不起”
月娥微微一笑,“如此说来,我在这里看,铺子里生意不便,回头三叔送到府里,我慢慢看”
看秦贵升很不情愿,又加了一句,“母亲许诺,这间铺子将来给我做嫁妆,既然早晚都是我的东西,自然我也有权过问。”
月娥是主子,名分上压他一头,秦贵升想搪塞,又找不出合适理由,笑容有点僵硬,“是,小的谨遵姑娘吩咐。”
月娥说完,回身就走,秦贵升气势弱了,连声唯唯诺诺送她到门口,“姑娘慢走”
“姑娘真要学着管账,姑娘嫁去婆家,当少夫人,那还用得着亲自过问,自有下人打理”胭脂讨好地说。
“太太派程春媳妇指点我看账目,正好杨先生家去,这阵子无事,倒可以多学学,有备无患。”
月娥早就想好一套说辞,就是母亲也没法驳回,秦贵升轻易不能动弹,母亲也不答应,起码给他个警示,让他有所收敛,似这等肆无忌惮,明着欺她孤儿寡母,家中无人。
“姑娘可看仔细了,别被人欺瞒还不知道”旺财不屑朝身后铺子门口瞅眼。
月娥看他表情,心中了然,恍惚记起前世旺财跟秦贵升不对付,看秦贵升欺她母女,很是不忿,提点她母亲季氏,被秦贵升知道,吃了不少暗亏,母亲无甚才干,耳朵根子又软,被秦贵升蒙骗,铺子关张,什么都没落下。
月娥点头,旺财虽是个奴才,倒有几分侠肝义胆,日后凡事可倚重他。
“街对面有个茶肆,我们喝杯茶去”月娥拔腿往对面走,两丫鬟和旺财赶紧跟上。
月娥是想左近仔细观察,这条街生意如何。
上了茶肆的木质楼梯,月娥捡了临街窗子旁坐下,闲闲地喝着茶,看过往行人。
街对面,一座刚油了红漆的酒楼,临街窗扇大敞四开,窗边坐着一个年轻后生,轻摇着水墨纸扇,一身烟青长衫,身躯笔直,极规矩的坐相,头午细弱的光线照在他身上,极普通的装束,却难掩璀璨光华,他凝神望着窗外一角落,眼底深处流泻出丝丝冷意,使绝美的面部线条变得几分生硬。
似无意中,一侧头,正巧看见对面锦绣雕楼明窗边坐着一位姑娘,两楼之间距离很近,那姑娘淡装素颜,却明丽得似一道正午的阳光,清楚地看到她的表情细微变化,唇角上弯,笑得有点调皮,他目光瞬时定住,露出惊诧疑惑表情。
跟着他的长随也顺着爷的目光望去,顿时眼睛瞪得跟包子似的,结结巴巴,“爷、爷……”叫了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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