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书言沿着抄手回廊走到紧靠南的西厢房,这间屋里亮着灯,碧绿纱窗上映出一个影子,低头做针线。
傅书言推门进去,玉佩抬起头,忙放下手里的活计,“姑娘来了。”
忙把一个褥垫挪到炕边上,“奴婢这里乱,不敢请姑娘坐。”
傅书言坐在玉佩放好的褥垫上,拿起玉佩方才一针一线缝的衣裳,这是一件婴儿的小衣裳,玉佩忙解释道;“这是给未来小世子穿的,奴婢闲着就缝两针。”
傅书言看这件小衣裳针脚细密,赞道;“针线活不错,看来没少下功夫。”
玉佩给傅书言倒茶,“奴婢在宫里得空就鼓捣几下,慢慢就熟了。”
傅书言看这件小衣裳领口袖口绣花,其它的地方没有,大概怕婴儿小穿着不舒服,是个心细之人。
突然问;“你从前是王府出来的吗?”
玉佩把茶水捧着傅书言,“奴婢以前是侍候王妃的,奴婢嘴笨,不擅长侍候人,王妃身边都是伶俐的姐妹,王妃屋里有什么针线活,奴婢做,平常不用上去侍候。”
傅书言扫了一眼屋里,眼睛定在炕梢摆着红木箱子上,那上面工工整整叠着一件长袍,熨烫平整,方方正正的,没有一丝褶皱。
玉佩端壶给傅书言续了茶水,慢声细语道;“那件袍子是王爷的,王爷穿惯了奴婢做的衣裳,夏季天热,奴婢多做了两件,换着穿。”
傅书言跟玉佩说了一会话,离开,回房去了,知儿早已铺好被褥,预备好洗脸水,问;“姑娘怎么才回来?”
傅书言抬胳膊,“我去玉佩屋里闲聊了一会。”知儿帮主子脱了外衣,道;“玉佩待人和气,话少,不抓尖,奴婢看王妃屋里的姐姐们对玉佩极好,谁有什么针线活,找玉佩,她都肯帮忙。”
傅书言坐在炕沿边洗脸,知儿把一方绣帕掩住她衣领,像是不经意地问:“你看玉璧怎么样?两个都是宫里出来的。”
知儿撇嘴,“听王妃房里的丫鬟说,玉璧总在王妃上房晃悠,腿脚殷勤,人又活络,王爷回府,她更是殷勤,秋琴几个都插不上手。”
傅书言不问了,停了一会,自言自语地道:“这样子在宫里怎么混,多少人看着不顺眼,想踩她。”
知儿摆上古琴,姑娘每日必修课,傅书言从每日练半个时辰琴延长到练习一个时辰,有时指尖麻木了,眼前就闪过高璟挑剔的眼神。
傅书言练完琴,知儿把古琴套上布套,一脸羡慕,“姑娘弹琴真好听。”
主子弹琴,知儿在旁看,可惜悟性差,一知半解的,一只曲子都弹不完整。
傅书言坐在绣墩,对着梳妆台镜子,拔掉头上钗,“你觉得你家姑娘弹琴好听,那是你不懂琴,琴技高超的人,一听便能听出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