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书言再也控制不住了,眼泪夺眶而出,如果卫廷昶一去不回,她将自责一辈子。
这时,有太监走过,卫廷昶不能耽搁太久,朝傅书言:“言妹妹,我走了。”
傅书言想拦,自己又有什么立场拦,眼看着卫廷昶高大的身影消失在宫门外,傅书言站了许久,心里说不出的难过。
傅书言的轿子进了府门,在垂花门口落轿,一个媳妇挑起轿门帘,知儿站在下面,扶姑娘走出来,道;“卫姑娘来了多时,在房中等姑娘。”
傅书言快步走回房,刚进堂屋,卫昭在里间听见脚步声,站起身,傅书言隔着门帘喊了声,“昭姐姐。”卫昭听她声音很急迫,应了声,“言妹妹。”
傅书言随着声音已揭开门帘进屋,四目相对,明了对方要说什么,卫昭看见傅书言眼睛红红的,问;“我哥说要去找你,他是不是跟你说跟随朝廷大军打北夷,言妹妹,我哥谁的话也不听,唯有你的话还能听进几分,求言妹妹你替我劝劝我哥。”
傅书言把卫昭按到炕沿边坐下,面带惭愧,“昭姐姐,我劝廷昶哥,廷昶哥执意要去打仗,伯父伯母是什么意思?”
卫昭一脸焦急,“我父亲你也知道,赞成我哥去,说朝廷正值用人之际,我卫家深受皇恩,理应报效朝廷,我母亲死活不同意,说卫家就我哥一个嫡子,有事可怎么办?可我哥这回不知怎么了,执意要去,言妹妹,他连你的话都不听,别人劝更劝不动。”
卫昭听傅书言都劝不住大哥,知道大哥心意已决,不能更改,二人相对,愁眉不展。
卫昭失望回去,傅书言送到二门口,看着卫昭上轿,卫昭的小轿抬出府门,傅府厚重的大门关上。
傅书言这几日没睡好觉,心里清楚,此次若战事失利,东宫太子位不保,只怕到时倾巢之下无有完卵,高昀受到株连。
现在又多了一层担忧,卫廷昶随军战场杀敌,刀剑无眼,万一有不测,自己负疚不说,卫昭和魏伯母将痛苦成什么样子,尤其想起上一世,魏夫人老来丧夫丧子,孤苦无依,傅书言胸口发闷,双腿无力,几乎站立不住,知儿见状,忙扶住她,关切地道;“姑娘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傅书言摆摆手,“我没事,昨晚没睡好,头发晕。”
“奴婢扶姑娘回去歇息。”
前方战事紧迫,朝廷调集四十万兵马,粮草,大军即日开拔。
东宫里太子和太孙一起出征,太子妃文氏夜夜无眠,替父子俩担心,太孙妃云氏和婆母的心情是一样的,皇室的女人,对朝廷大事比一般的女人敏感,预感到生死关头,云氏为夫君捏把汗,侧妃傅书湄太孙不大理会,也没跟她话别,六姑娘傅书湄也担心太孙的安危,太孙若有不测,自己没有子嗣,在这深宫里头守活寡,永无出头之日。
朝廷大军开拔之日,京城数以万计的百姓送到城外,傅书言陪着卫昭去给卫廷昶送行,两个人站在京城郊外长亭里,看着大军过去,四十万大军如潮涌般望东北方向开拔,傅书言和卫昭在经过的部队里找寻,黑压压的根本分不清面目,卫昭踮起脚尖,怎么看不见大哥的身影,卫昭着急,“大哥在哪里?言妹妹你看到了吗?”
傅书言在里面寻找卫廷昶的身影,人头攒动,不知道卫廷昶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