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怕她禁不起颠簸,勒马徐徐前行。
佟氏感激他的体贴,又忍不住心里的疑问,道:“安大哥,方才为何不走大道。”
安仲卿道:“劫匪三面放了人,唯有这条路没放人,就是诱我们走这条大路,你看身后的劫匪并未用力追,轻松就放过我们,这不是杀人不皱眉头强人的性格,他们盯上目标,是不会轻易撒口,此时才过正午,你看前面大路,却空无一人,只有惊起的鸟儿,说明定有他们的人在前面,这条小路不好走,然树上鸟儿静静呆在那里,一定无人埋伏。”
安仲卿极少说这许多话,佟氏仰头靠在他胸前,这男子心脏有力地跳动,这是个睿智机敏又温柔体贴的男人。
傍晚时分,走到一村落,这小村子就十几户人家,二人在村口一户亮着灯人家门前停住,安仲卿上前轻轻叩打门环。
里面传来男女说话声,女的道:“好像有人叩门,你出去看看。”
好半天,门吱呀开了条缝,里面探出一个壮年男子的脸,警惕地问:“你们找谁?”
安仲卿抱拳道:“在下姓安,路过此地,想借一宿,明早就走,请大哥行个方便。”
那汉子看他身后,跟着一女子,想来是俩夫妻赶路,要借宿,就把门大开,道:“进来吧!”
二人就进去,这是一间茅草屋子,门口是灶台,里面穿堂有套间屋。
这时,一个中年女人从里面出来,看看她二人道:“借宿的。”
见是女人,佟氏上前一步,福了福身,客气地道:“大嫂,能不能弄点吃的,我二人一天没吃东西。”
那大嫂忙道:“二位屋里坐,正好锅里有吃的,我给你们盛去。”
就把二人让到外间屋,佟氏脱鞋上了炕。
一会功夫,那大嫂端了个碟子,里面摆放着三个两搀面馍馍,和一大碗炖白菜,放到炕桌上。
二人走了一天,早就饿了,风卷残云地吃了。
那大嫂在旁边看着,可怜地道:“这是怎么话说,饿成这样,我烧点热水,你俩夫妻洗洗,歇下。”
佟氏帮那大嫂把碗筷捡了下去,大嫂用铁钩把黄泥炉子里的炭火拨旺了,压上新木块,坐上一壶水。
安仲卿走出去喂了马。
不大功夫,大嫂端进水来,二人洗了手脸。
庄稼人天黑没事干,就早早歇下。
主家俩口子住里间,佟氏二人住外间。
她和安仲卿一个炕头,一个尾。
山里夜晚很静,偶尔有一两野兽的叫声,佟氏听着觉得瘆人,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