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绾贞洗了脸,青盐漱口,坐在柞榛木凳上让绣菊梳头,“主子的头发刚好能绾髻。”绣菊手巧,头发梳得溜光,沈绾贞手执铜镜前后照照,看不出头发剪短,她那日下手留有余地,估摸着长短能挽起,手还挺有准头。
“可惜了主子一头乌油发。”绣菊见天给她梳头,对她的头发很爱惜,剪短了有点心疼。
她走到院子里,看钱婆子侍弄院子里那块空地,钱婆子一来,就爱上院子里这方不算小的地,院子里原来只种一棵梧桐树,窗子下芭蕉,靠墙有几杆修竹。
沈绾贞朝钱婆子道:“妈妈要种什么菜。”
钱婆子正拿着锄头翻地,闻言抬头,高声道:“种黄瓜、生菜,等下来蘸酱吃。”
沈绾贞想起家里吃的蘸酱菜,绿油油,水灵灵的,勾人食欲。
这时,西间门有了响动,开门闩的声儿,‘吱呀’门轻轻推开,王月容打着哈气出来,看见沈绾贞嘴里含糊地道:“妹妹起得早,是不是换地方睡不着?”
“我睡得很好,山里肃静,睡得踏实。”沈绾贞精神头十足,一看就是睡饱了。
正说着,西厢房的门开了,一个小丫鬟提着水桶走出来打水,这小丫鬟也就十一二岁的模样,怯生生的,也不跟人说话,打完水就回去了,房门紧闭,再也没出来,沈绾贞望望西厢房,门窗关得严实,看不见里面情形,始终没见那个苏娘子出来。
王月容的两个小丫鬟也从西厢房出来,忙着打水侍候主子洗漱,王月容走回屋里。
庵中的一个小尼姑扫院子,沈绾贞闲聊问:“这周围有人家吗?”
那小尼姑停住手,直起腰,道:“几里地没住户,但离此不远有个道观,道观很大,比咱们抱月庵房舍宽敞许多。”
“道观一部分房屋租赁出去,收租子,比我们抱月庵富庶多了,那群道士吃住都比我们好,也不用自己种菜,应季的新鲜蔬菜专门有人送,成车地拉。”那小尼姑艳羡地说。
“道观有多少道士,能吃这许多吗?”沈绾贞想道观能有多少人吃饭,用车拉菜。
“不少香客住在观中,还有游客,也在道观歇脚,道观僻出一半,专门供香客和游人住宿。”那小尼姑看她是新来的,解说道。
沈绾贞想这道观善经营,一定得香客钱财不少,那小尼姑有点失落地道:“道观地势景致好,京城出来游玩的人们,多愿意去那里赏景,歇脚。”
这时,西厢房门吱呀开了,二人打住话头,那才留头的小丫头出来倒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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