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在场的人,伯府亲眷和一些朝廷官员,就有八分信是真的了,定然是青白身子,不然这沈氏哪敢公然叫板。
詹少庭的三婶娘兴奋地大声道:“还有这事?二侄儿连娶两房媳妇都未破瓜,我可听说通房有两个都怀了身孕。”
詹大爷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这裉节上,还提这茬。这不是打脸。
他二婶娘也不知是打那听来的,咋咋呼呼地道:“听说就是害死先头媳妇的那个小妾,二侄儿就是死在她床上,胎也是当日怀上的。”
就有几个好事的亲眷,听了兴奋不已,小声议论,有些城府的,都不吱声,站着看这一出好戏。
詹大爷听了,神情尴尬,简直无地自容,其中就有一朝廷御史言官,这人生性耿直,今儿也是冲着和詹伯爷同朝为官,才来捧场,别的官员听见都装作没听见,只有他不冷不热地道:“如此看,出家好,出家心静,佛祖保佑,修来世吧!”
这冷嘲热讽,令詹大爷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只恨没有个地缝钻进去,忍辱好言劝慰沈绾贞道:“弟妹即便要出家,匆忙间没有准备,寺庙都是僧人,弟妹一女流之辈,不易在此居。”
沈老爷挂不住脸,脸色越加难看,强压住怒意。
沈绾贞不能拖沓,今儿必须速战速决,知道若跟他回伯府,此事就作罢,也不说话,突然,极快地从袖子里抽出一把剪刀,拔下银簪,乌黑浓密的秀发流泻而下,她一把抓过,拦腰就是一剪子,发丝纷纷扬扬落在身前地上。
沈绾贞手持剪刀,抬起头,朝着沈老爷道:“女儿心意已决,宁死不回伯府。”
沈老爷身旁的吴氏当沈绾贞拿出剪刀就心知不好,想叫丫鬟拦阻,已来不及了,急忙招呼左右下人,“快把剪刀抢下来,就是要出家,也要寻个尼姑庵,这寺庙终究不方便。”
吴氏是缓兵之计,先稳住沈绾贞,把她哄回伯府,把人扣住,就说她主意改了,回到伯府,就由不得她了。
沈绾贞轻蔑地扫了她嫡母一眼,响亮的声儿道:“女儿今儿就留在寺庙,陪伴亡夫灵柩,待安排妥当,在行移往尼姑庵。”
一直未说话的沈老爷此刻说话了,对着詹大爷说的,“既然贞儿立意出家,也是好事,后世子孙也得佛祖庇荫,也没理由不允,亲家看这事……”
沈老爷城府深,料到女儿在伯府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不然不能如此决绝,怎么说也是亲生骨肉,心里对伯府大为不满,苛待沈绾贞,这是官大压死人,不把他沈家放在眼里,斜了眼身旁的吴氏,心里对她有气,吴氏看连她都怪上,不敢在多言。
詹大爷汗就下来了,不答应,大庭广众,沈氏抹脖子,逼死人命,怎么说都无法交代,他毕竟不比他爹老辣,这样的场景轻易能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