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笺在屋里躺着,悄无声息,眼珠一动不动,像是死了一样,玉儿害怕,轻轻召唤道:“主子,主子,少夫人来看你来了。”
红笺眼中滴下一大颗眼泪,孩子就这么没了,被他父亲生生踢掉了,说到底,都是那贱人,若不是她激怒二爷,二爷怎么会一气之下动手打她,孩子也不会没。
沈绾贞坐在炕沿边,看她脸色苍白,唇无血色,同样是女人,也生出怜悯之心,于是轻轻地道:“你心里若难受,就哭出来,别忍着,伤身体。”
红笺嘤咛地哭出声来,沈绾贞想此刻什么安慰的话都是空洞和苍白的,时间才是治愈伤口的良药。
沈绾贞嘱咐玉儿几句,就出来,付婆子也跟在她后面出来,走到院子里,付婆子压低声儿道:“大夫才来说,红姑娘胎儿是硬生踢掉的,流血过多,伤了子宫,日后会子嗣艰难。”
沈绾贞一惊,明白大夫口中的子嗣艰难,意味着什么,大夫不便把话说得太绝,婉转地说红笺大概会终生不孕。
“红姑娘知道吗?这事瞒住她,还是别让她知道。”沈绾贞替红笺担心,若知道,打击可想而知,这古时候,一个女人不能生产,等于宣判这个女人死刑,男人和婆家人都会轻看,更何况还是一个不得宠的小妾,在这大宅门里要怎样活下去。
付婆子同情地道:“大夫跟夫人在外间说,奴婢进屋看红姑娘表情像是知道了,一句话都没有,整个人都傻了。”
“这是没法子的事。”沈绾贞虽同情却无力帮她,心里更坚定了离开詹府的决心。
英姨娘看见红笺被二爷踢打,心里称愿,可惊见红笺裤腿流出血,她小产过,知道意味着什么,不由害怕,自己闯的祸事不小,她一气之下,口不择言,顺嘴就说出红笺私会外男一事,詹少庭果然震怒,收拾了红笺那小蹄子,可却没想到红笺竟有了二爷的孩子,英姨娘也吓傻了,看红笺被众人抬回屋,詹少庭也没空跟她计较,光顾着忙活红笺,怏怏回屋,春晓站在外面往东厢房瞅了瞅,也不敢跟过去,怕二爷气头上,拿她出气,就也跟着英姨娘进屋里。
英姨娘失神地坐在炕上,不觉自言自语地道:“红笺那小蹄子几时有的,跟她住一个院,二爷若去,也能知道,是什么时候二爷去了她屋里,竟不知道。”
春晓看主子和红笺对打,急忙找二爷过来,原想分开阻止二人,也不承想,二爷来了,主子不知轻重,说出那日看见的事,她知道这事瞒不住,早晚主子会说出去,让二爷知道,可却没想到主子当着人说出,二爷好脸,冲动下当众打红笺,原本踢几脚,相对她私通罪,不算重,可就没想到红笺怀了孩子,这下子可好,祸事闯大了,怎么收场,红笺能绕了英姨娘吗,待好了,红笺那火爆性子,还不与人拼命,不由害怕,对英姨娘心里怨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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