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舅家可怎么和安王府比?妹妹太会说笑。”张姨娘嘴巴是不饶人的,说出话也尖刻,丁姨娘顿时脸红了,恨自家姑娘不争气,让人比下去,看挺着肚子的六姑娘沈绾玉刺眼。
沈绾玉倒不觉得,表兄吴景兰是个情种,年轻小两口恩恩爱爱,她有时俨然忘了自个身份,就是看见甄氏怀妒的眼神,才提醒她几分,可一离开甄氏的眼皮底下,就什么都忘了,就是那两个通房,紫玉和绿玉让人嫌厌,无事往甄氏跟前告状,说她如何不知高低。
沈绾贞看着沈绾珠得意的笑,想象着她跟安阳王在一起,安阳王会不会也对她体贴周到。
沈绾贞突然觉得有点酸酸的,这种感觉一生出来,她即吓了一跳,自己已嫁做人妇,怎能有非分之想,即便跟詹少庭和离,也没资格做赵世帧的嫡妃,不仅是嫡妃就是侧妃、就是像沈绾珠做侍妾恐怕都没有资格,况这辈子,她决计不会做小。
“太太给姑娘置办的嫁妆送过来了。”不知是谁喊了一声,陈升家的就带着人进来,陈升家的进门,就吆喝身后的丫鬟仆妇,把几捆子各色料子,还有妆匣子,各色物件,摆满了桌子,东西太多,摆不开,屋里地上也摆满,就连红漆子孙桶都预备下。
陈升家的对张姨娘笑道:“这是太太着紧置办的,还有大红木箱子,小厮一会抬进来,只怕这嫁妆十几只木箱都装不下,太太说了,五姑娘有什么要求,只管提,就是罄尽沈府的家底,也要置办,五姑娘嫁去王府,给沈家争光,还说要去信给老太太,让老太太也跟着高兴高兴。”
这陈升家的,说了一大套,无非都是些恭维话,沈绾珠自然脸上有光,就连张姨娘胸脯都挺起来,眉开眼笑道:“陈妈妈,回去说一声,五姑娘谢太太好意,赶明个让五姑娘给太太叩头去。”
陈升家的嘴上像是抹了蜜,一边招呼瓷器贵重的东西轻放,骂小丫头们手脚太重,把古玩字画弄坏了。
一边和张姨娘买好道:“姨娘看看,这字画都是珍藏的几件,老爷平常都不舍得给,就是四姑娘太太都没让摸。”
回头赔笑看着四姑娘沈绾云,沈绾云会意,接话茬笑道:“这两幅米襄阳的画,我和母亲磨了好几回,母亲就是舍不得撒手,还说什么我不懂欣赏,白瞎了,这回给妹妹可给对人了,妹妹琴棋书画,无所不通,正是能欣赏的人。”沈绾云假意抱怨,实则奉承沈绾珠。
陈升家的把怀里亲自抱着的几包东西放在长条桌案上,又悄声道:“这是太太命人配了两付药,据说,这对生子嗣大有益处,还有这山参和血燕也都是上好的,姑娘吃了,保管脸色红润,到了王府不得宠才怪。”
沈绾贞看着这些人巴结奉承,偷偷笑了。
这些人奉承恭维,沈绾珠若不清醒,认清王府形势和自身地位,回头王妃、侧妃进府,可有的苦头吃。
“三姑奶奶,太太找三姑奶奶过上房。”沈绾贞看吴氏方才当着沈老爷的面不说,此刻招呼自己去,就知道是凤儿的事。
出门,摆手招呼西厢房廊子下正和几个小丫头玩耍的凤儿。
凤儿跑过来,“主子叫我。”
搀住沈绾贞往上房走,沈绾贞偏头看看她,问:“你真愿意留在这里?”
凤儿即刻明白,红脸点点头。
沈绾贞进去上房明间,留凤儿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