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转学,又为什么回家,这种几近残酷的问题,林空桑都不知道怎么问出口。
他是不是又被孤立?是不是又被污蔑?
想离开就远离好了,为什么高中还要选择临城一中。
“因为离家近,比较方便。”
挺现实的回答。
苍寒还要照顾爷爷,在一中念书的确是最好的选择。
林空桑叹了口气,有些挫败:“怪我成绩差,初中没考上一中。”
苍寒顿了顿,安慰道:“你高中考上了。”
林空桑摇了摇头:“这不一样。”
苍寒微愣,长睫半垂,沉下目光。
如果她初中在一中,会不会有机会接触苍寒,了解这个男生,劝彭媛媛出面作证?
当年的蝴蝶振翅多容易阻止,那些流言蜚语也完全可以遏制。
如果她努力一点,苍寒这四年会不会就好过一些?
“我其实,应该死了。”
苍寒缓慢开口,嗓音一如既往地低沉。
他应该死在十七年前的那个冬夜。
死于大雪,死于冷风。
他的命是捡来的,活在这个世界上也像是偷来的。
苍寒小时候想活下去,大一点想吃饱饭,再大一点想有家人,后来想有朋友。
他遇见阳光,甚至奢望太阳。
贪心不足,欲壑难填。
苍寒摇头,得停住了。
“现在的生活很好。”
林空桑错开目光,心里涌上酸涩。
虽说知足常乐,但太容易知足反倒招人心疼。
“你以后的生活会更好的。”林空桑死盯着地面,也不知道哪儿来的信心,“会特别、特别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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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林空桑分开后,苍寒一个人回了家。
小姑娘还挺倔,不让她出小区她就卡在小区门口。
走老远了还在铁门后面眼巴巴地看着,就跟他一去不复返似的。
苍寒轻笑一声,回到巷口的时候发现头顶上竟然装了一盏路灯。
白炽灯,瓦数不大,灯泡发出昏黄的暖光,应该是自己那万能的老爹动的手。
进了院门,他发现搁在院子里的花盆倒了五六个。
其中一个还碎了,泥土上隐约印着个鞋印。
花枝折了不少,地上散着叶片。
苍寒蹲身将倒了的花盆扶好,碎了的收拾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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