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分明是十二月底的严冬,屋里虽开了暖气,平日里只是如春天般细润,今天却像是夏天般,潮湿又滚烫。
程予的手垫在她的后背上,还能摸到她突出的蝴蝶骨。
“太瘦了,多吃点。”他轻声说。
在这个时候还不忘叮嘱她两句,纪浅点头应着声,但是人已经有点昏昏沉沉的的了。
她很难去形容那种感觉。
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在浮浮沉沉的感觉。
像是被浸透在温泉水里,有水分充盈,被温热的水包围的感觉,也有起身时突然剥离的冷和空洞。
她平时会习惯性地叫他程予哥,但此时此刻不是,她伸手抱着他,也只能轻声低念着他的名字:“程…程予…”
就算是程予平日温柔,也很难在这种时刻把握好最合适的分寸。
像是不小心被小刀撕拉开的口子,隐隐约约难以捉摸却又是真实存在的。
她的腰被人用东西垫起来。
忽如一阵暖风吹过,是带着火炉的温度,有些许灼人。
程予拉着她的手,分明是询问却更像是诱惑:“试试这儿?”
就如以往会引导她做别的事情一样,现在也会悉心引导她。
所有的一切。
纪浅从前从未感受过如此这般的温度,甚至感觉像是握了个烫手山芋,不知道该往哪儿扔,更不知道要怎么处理。
程予低头看着小姑娘绯红的脸颊,接连几声轻笑,还带着一些细碎交织的呼吸声,连同着一切钻进耳朵里。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灯光昏暗,五官之一的视觉稍有些弱,但其他的感官就更为明显了。
特别是能感觉到的,来自指尖的温度。
十分明显。
仿佛只是一场虚无的梦境,醒来以后会全盘忘记,只剩下一些余温的回味。
…
但第二天从床上醒来的时候,还没彻底消失掉的丁点痛觉提醒着她。
这一切都是真实存在过的。
她醒来的时候有些恍惚,因为不是自己很熟悉的床,平时纪浅睡觉是有些挑床的,今天醒得也算早。
纪浅睡醒以后恍恍惚惚,伸手摸了一下手机没摸到,又伸手想去摸别的东西。
其他的没摸到,倒是摸到个人,身上还传来阵阵温度,她的手下意识地收走了一下,却突然又被人握住了手腕。
对方仿佛只是轻轻一握,就把她人轻松地禁锢住了。
随后男人翻了个身,压着她的手腕,垂眸:“醒了?”
“嗯。”纪浅点了点头。
她还以为自己第二天醒来会不好意思,结果好像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地方。
该不好意思的,昨天已经不好意思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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