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惟妙看着病房里的黎思乐,这个女孩莫名被恨,莫名被伤,莫名被人推到死亡里来了个地府一日游,害她的人理直气壮的说着荒唐的理由,恶鬼善恶不知,刀枪不入,受伤的永远是心怀善念的人。
她哭都哭不出来,不知道在问谁:“笑也是一种错误吗?”
335.
“如果不是我约她出来。”
“如果不是我提议去买冰淇淋。”
“如果不是我说,咱们走走吧,找个人少的地方。”
宋惟妙语气平缓,一字一句说的很慢,像是在低声背诵课文。
“惟妙,这不是你的错。”
善人已经是弱势群体了,难道还要强说愁,把罪过推到自己身上吗?
生而为女不是罪过。
漂亮不是罪过。
笑也不是罪过。
青天白日里祸从天降,杀人者明火执仗,于是总有一些悲戚的受害者要给自己找些欲加之罪,或是一些风凉天里生出来的,说三道四、落井下石、闭着眼问,人家怎么不杀我就杀你呢。
宋惟妙摇摇头:“我没觉得是我的错,我只是——”
我只是太难受了。
太难受了,吐不出来难受,只能随便说些别的。
336.
这些天宋惟妙坐在病房前,总是止不住的想,如果那天她反应快一些,是不是能提早拦住那男人的刀,如果那天她留意着四周,是不是能及时察觉异常,如果那天,她没有馋嘴绕了远路,是不是不会去那条无人的巷子,甚至是,如果那两次大考她没有考好,没有春风得意,是不是就不会约黎思乐出门。
谁能想到恶鬼会在白日横行呢。
宋惟妙想了很多很多,人在无能为力的时候,也只能拿一点幻想聊以慰藉。
她甚至还想过,要是她小时候学的不是书法而是散打,说不准能一脚揣在那男人脸上,夺过他的刀,折断他的腕骨,把他的头踩在地上让他磕头认罪。
更血腥的也想过。
把他扒皮抽筋,放干了血,一刀刀片下他身上的肉去喂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