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她自以为看了几百集《网球王子》一定能打好网球,却被安辰半小时教训的满地找牙一样,上帝站在高处摸着白胡子笑她——别太自信呀,小姑娘。
最后的结束精彩纷呈,曾经她在主席台上暗想的恶作剧没能实现,如今却达到了同样的效果——她真的名震四方——以一种耻辱的方式。
189.
之后的几天一直阴雨不断,天气终于放晴的午后,天上挂起儿歌里唱的“彩虹桥”,陈期撑着脑袋在秘密基地上看了一会儿,梦游般来到了学校旁的水库堤坝,大坝被洗刷多日似乎变得年轻了些,彩虹的另一端消失在水里,横跨一整个天际。
陈期像小时候一样一步一步跳着走,散开的长发晃荡在双臂旁,像是也生了灵性,四周寂静,她投入的转着圈向前,一直转到闹到晕晕乎乎的,她停下,看见了站在堤坝上的许惟肖。
看了太多戏剧化的故事总错觉自己的生活也会大起大落,陈期脑袋一震,来不及多想就冲了过去,然后在最后一米的安全范围内停下了脚步。
许惟肖察觉,微微一怔。
“我以为你要跳海。”陈期叹了口气,谁会在这里跳海,堤坝的斜坡十几米高,滚下去都要一段时间。
与其说在这里自杀,不如说是在这里自残吧。
“想死也不会是在这里。”
许惟肖淡淡的说,从慎人的高台上走了下来。
“考不好就想死吗,那岂不是每年六月阴曹地府都要收数不完的冤魂。”
她们两个,实在不适合说笑,然而无论许惟肖做了什么,陈期都狠不下心来,她总是有着诸多心疼甚至诸多抱歉,虽然她从来没有做错些什么。
“陈期,你不懂。”
“他们都不喜欢我了,从我成绩下降之后,大家都不愿意理我,下课也没有人来找我说话了,之前总是问我题的人后来都跑去问我同桌,初三根据排名排座位,老师甚至让我和何嘉瑶坐在一起……我怎么能和何嘉瑶坐在一起呢……”
许惟肖呢喃着,有些灵魂出窍的样子,像是下一秒就要哭出来,然而她的表情却很平静,只是眉眼有些苦。
“你不知道他们怎么看我。”许惟肖看向她:“连你也是。”
“许惟肖。”陈期开口,她忽然发现自己好像从来没有连名带姓的称呼过她,这么多年,面前的女孩只有惟肖和肖肖两个名字,而许惟肖这个生冷的称呼,仿佛属于一个陌生人。
她一字一顿,这两年不知道多少次重复:“我、我们、从来都没有看不起你过,一次都没有。”
换汤不换药的老话,许惟肖听不进去,只是说:“你又不是他们,你怎么会知道。”
“我当然知道,其实大家根本没有多想,自始至终想太多的只有你自己。也许他们不来找你聊天是因为你下课永远在做题呢,也许她们不来找你逛街是因为你看起来就没有兴致呢,你看看你的情绪和状态,你为什么就不能想想自己的原因呢。”
盛夏六月却荡起一阵凉风,许惟肖一阵哆嗦,终于红了眼眶。
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反正都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