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想到了给自己讲故事的林阿姨,于是慢吞吞的,做梦一样的说。
“你名字真好听。”
冀文涛抬起头,莫名其妙又有些羞涩的看了一眼陈期。
“‘冀’是希望的意思吧,之前有人给我讲过。”
“嗯。”冀文涛点点头,一年级的小孩认字少,他的姓氏复杂少见,于是经常被人追着叫‘黄文涛’,能说出自己姓氏含义的,陈期是第一个。
他放下笔,终于不再执着于做不完的作业:“你叫什么。”
开学第一天安辰就向全班介绍了陈期,今天上午数学老师还点了她的名字让她回答问题,而已经坐在自己身边当了自己两天同桌的冀文涛,还在问自己叫什么。
我叫你个大头鬼啊,冀文涛的文化让陈期第一次对自己的存在感产生了质疑。
不过很快陈期就不气了,因为她发现冀文涛不仅仅是不知道自己叫什么,他也不认识许惟肖,不认识陆虎,在楼道里遇见同班同学也会露出一脸迷茫——仿佛根本没有见过和他打招呼的人。
他的世界里只有做不完的题练不完的字,还有一些只有他自己知道的语言,自己独创的交流方式,当然这些在外人看来难免有些神神叨叨的。
“哦,冀文涛啊,不懂,不熟,我们都不和他玩。”
在陈期提出一些关于冀文涛的问题后,陆虎为难的给出了这个答案。
对于陆虎这个班里的交际花来说,冀文涛的确让他摸不到头脑,男孩子的友情简单得很,三五分钟就能勾肩搭背的管对方叫哥们儿——自从上了一年级,哥们儿成了陆虎心中最时髦最拉风的词。
但是冀文涛不理任何人,也不和他们玩,男生们没有陈期这样的好奇心,他们的思维很简单——你不和我玩,我还不想和你玩呢。
星期三的体育课自由活动,陈期被一群小姐妹围在角落里说悄悄话,透过人群的缝隙捕捉到了冀文涛的影子。
要找到他很容易,他是沸腾的水中一块不会动的小石头。
操场不像是教室,大家都有自己的玩伴和自己的圈子,冀文涛失去了能作为屏障的作业和练习册,像是被人突然扔到了狩猎场上,即便是站在人群中也显得孤单和无措。
每一年她提起小时候的事,冀文涛也总会问她。
“我小时候那么怪,你干嘛还跟我玩。”
因为她总是能看到,他站在人群中手足无措的样子。
陈期觉得很可怜。
她的新同桌,像是一座孤岛。
3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