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很快响起“是啊”“可不就是嘛”之类的调侃,自哲海归来后就一直莫名低落的心情竟然在某个瞬间神奇地开始好转,直到手机里收到了高昱发来的新消息,久违的愉悦终于攀升到至顶端。
她几乎是跳起来的:“哎,我下楼一趟……”
孟子涵关切道:“怎么了?”
“高昱今天发工资,他买了水果,做了好多雪媚娘和糯米糍。”小姑娘飞快奔到镜子前梳头发,想了想,又给自己涂了个唇膏,“有草莓的还有芒果的,我拿上来分给你们吃呀。”
生怕男朋友在楼下等的着急,她穿着厚底凉拖跑得飞快,结果下楼梯时一步跨空,绊了一跤,膝盖重重磕在台阶上。
正在查违规电器的宿管阿姨心疼地“哎呦”一声,想过来扶她,谁料涂羽自己爬起来了,笑着摆手说没事没事,继续往外跑,直到看见芳华楼下歪脖子树旁站着的高挑青年,才略微放慢了脚步。
高昱不知她来的路上发生了什么,抬手替她擦了擦鼻尖上的灰。
涂羽接过他手里满满当当的纸袋,翘着嘴角:“工资多不多呀?”
“好多呢。”男人轻笑,“家底又丰厚了不少,可以给你买肉吃了。”
涂羽不再提那些模棱两可的答案。
他却像是为了证明自己有多清贫一般,时不时将“家底”两个字搬出来显摆。
两人你来我往调侃了几句,见四下无人,涂羽勾勾手指,趁高昱弯腰之际留了点儿柑橘味的唇膏在他脸上,小声提醒道:“周六晚上小礼堂有演出,别忘了。”
“那,结束以后要跟我回出租屋吗?”回味着那个悄咪咪的亲吻,他的声音里带着一点蛊惑,“周末没什么事,给你做个烤羊腿,然后,我们在家看电影,好不好?”
涂羽的眸子动了动,委委屈屈地轻哼:“那你准备走、走几次啊?不会又要走十万八千里吧?”
见男人不自觉唇角上扬,她扯住他的衣摆,轻轻摇晃:“高昱哥哥,你就饶了人家吧——我这手,还指望它考四级呢。”
高昱一字一顿道:“你叫我,什么?”
涂羽这才意识到自己对眼前这个人的称呼改了很多个,什么高福贵,高日立,福贵小哥哥,还有偷偷叫过一次的高大傻逼……但好像还真没叫过他“高昱哥哥”,按年纪算,这么喊自己绝对不吃亏,只是不知道,那家伙对这称呼还有没有别的读解。
像是拿捏了对方的死穴,她又软软唤一声:“高昱……哥哥……”
歪脖子树下,有短暂的时间滞后。
数秒钟后,高昱才眉目含笑地开了口:“你再多这样叫几声,哪还要走十万八千里,真经直接给你送过来。”
咂摸出弦外之音,涂羽倏地涨红了脸——这是什么品种的荤话,怎么这样骚?
她半羞半恼地推了高昱一把,头也不回地跑向芳华楼,却听见身后传来了男人的轻笑。
这是一个平静且美好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