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羽心道,这次说了,下次还敢。
下次……
下次不仅要说,还要说更任性的话。
从蓬松模式切换到膨胀模式的小鸟暗自下定决心,嘴上却赌气道:“下次你要再这么不矜持,我就再也不和你说话了。”
夜风习习,拂得人心情舒畅。
刚失去初吻的女孩步伐轻快,眉眼间带着一丝餍足。
为了不被识破,她特意快步走到高昱前面,全然忘了受过伤的脚踝还仍有红肿,缩在卫衣灯笼袖里的手臂一甩一甩的,瞧不出到底是在高兴,还是在生气。
男人跟在她后面,扬起的唇角就不曾落下。
快要经过芳华楼的时候,他忽然话中有话地问:“喂,你今天涂的,是柑橘味的唇膏吗?”
她背着身,兀自笑起来:“是呀,好闻吧?”
忘了是从哪里看来的把妹套路,说男人问女人唇膏的味道,就是暗示想要接吻,涂羽心中咚咚敲起小鼓,转身冲高昱抬起下巴,发起确认:“你是不是想再尝……”
“很好闻。”他目不转睛地望着她,语气不紧不慢,“和那晚留在我嘴角边的味道,一模一样。”
这是一道谜题,也是一个答案。
当涂羽咂摸出言外之意、弦外之音时,整个人不禁微微睁大眼睛,原地石化:她,翻车了?
那天邀请高昱留宿、还大半夜跑去客厅偷亲他的事,怎么就败露了呢?
唇膏……么?
柑橘味的唇膏。
哈,她为什么这么不小心,在“作案”前涂了唇膏?
面对实锤,涂羽脑子里像是被灌了一大桶浆糊,连继续运作都十分困难,更不用说在须臾之间想出绝妙的辩解言辞。
她的脸骤然升温,连耳朵都变得滚烫,她的呼吸,她的脉搏,她的心跳仿佛都被那个叫高昱的男人给控制住了,只要他乐意,就能轻而易举揭穿她一直以来深藏于心底的小秘密,让她沦为先动心的那个爱情loser。
然而,涂羽很快就意识到:那个男人,他很乐意。
带着一点得胜者的骄傲,高昱噙着笑走到小姑娘面前,俯身,将视线与她持平,沉声道:“所以,等回去以后,我们或许应该再探讨一下——到底是谁比较不矜持?”
等,回去,以后。
这么长的一句话,英语阅读理解经常拿不到分的涂习习同学揪着最不重要的部分想对策:“啊啊,我想到一件事!刚才孟子涵给我发消息说这几天系里有很重要的课程调整,让我回去看一下,我就不跟你回育才花园了,我……我今晚回宿舍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