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疼死宝宝了。
虽然没有下意识去看,但她感觉得到,沾有酒精的棉球在手掌伤口处来回擦拭,火辣辣地疼,小镊子挑开破皮,在血肉中翻找着细碎砂石……涂羽疼得绷直了背,额头沁出细密汗珠,发出低低的呜咽声,伴随着清创过程深入,她着实难耐地扭动了一下身体,另一只搂住高昱脖颈的小手也骤然收紧。
高昱轻抚着她的背,安抚道:“实在疼得厉害就抓我,或者,咬我一口也没关系。”
涂羽将埋起来的脸露出一点点,哆哆嗦嗦地问:“真、真的可以吗?”
他万分笃定:“嗯,我又不怕……疼……”
无意识地拖长了尾音,男人呼吸一滞,只觉胸腔里有什么东西翻滚着沸腾着,快要炸裂开——侧坐在怀里的小姑娘毫无预兆地坐直身子,发狂的小兽一般,张嘴一口含住他的耳垂,不轻不重地咬了下去。
牙齿坚硬。
唇舌却出奇柔软,湿润。
昭然着少女的心思。
仿佛一颗熟透的蜜桃,又或者是一块带着T骨的五分熟牛排……算了,随便什么吧,反正是一种光是想象,就足以让人觉得口干舌燥、呼吸紊乱、情不自禁张嘴去咬一大口的多汁食物。
一场清创结束,高昱产生了一种半边身体都酥了的错觉。
怀里仿佛揽着全世界。
太沉。
涂羽低垂着眼,拉开和他的距离,脸颊因为疼痛而褪去血色,像冬日里的一抔白雪,唇瓣湿漉漉、红润润,眼眶也红,像是被人欺负过,又像是被人欺负过。
两个“欺负”的含义,可以不一样。
高昱闭上眼。
护士见怪不怪地清了清嗓子,将两人的神魂召唤回来,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后,就去照看下一个病人了。
涂羽从高昱身上退下来,重新坐回自己的小圆凳,这才意识到那家伙有点不正常,眼皮沉沉地耷拉着,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她迟疑着戳了他一下:“你怎么啦?”
高昱喉头一滚,猛然惊醒:“没、没事。”
涂羽蹙眉。
他起身的动作有点僵硬,像是在有意遮掩什么,颇为难得地流露出一丝慌张:“我……我去下洗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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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洗手液仔仔细细洗了一遍手,又用冷水抹了把脸,高昱这才勉强把眼角弥漫出的猩红压下去。
他看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艰难地做了几个深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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