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以前去过这个小时空所依附的主时空的京城?”
话很拗口,所幸十一听得明白:“没有啊,我去拆解的第一根红线是在京城。我跟你说啊,那个才是真正的才子佳人。席况是状元之才,李琳娘也是绝色的佳人,大家闺秀。你知道我是怎么把红线拆开的吗?我特聪明,苏慎言去求亲的时候,我给他身边塞了只绣鞋,嘿嘿……”
她突然止住了笑意,轻声道:“其实,苏慎言本来可以很快乐的,不止是他,还有很多人本来都应该很快乐的……夙止说的对,我的确做错了很多事,怪不得他讨厌我。”
顾清风很少见她这样,一时不知说些什么好。他想了好久,才道:“你现在不是在尽量纠错吗?谁都有做错事的时候,改正了就好……”
他绞尽脑汁说了好久,却见十一眼睛直直地盯着他。他停了下来:“怎么了?”
“我突然发现,你长得不算太难看。”十一踮起脚尖,摸了摸顾清风的眉毛,“虽然眉毛太细了,眼睛也太细了,但是看久了还是蛮顺眼的。”
顾清风扶额,敢情他说的话一句没听进去是吧?
十一又道:“顾清风,等你成仙了,你也帮月老爷爷牵红线吧?要是再出错了,我们就一起去纠错,反正跟你在一起,还是很开心的。虽然你丑了一点笨了一点,法术也不好,还爱睡懒觉……”
顾清风再次揉脑袋,他敢说,他的修行绝对要超过正常同龄的妖怪许多。
“好不好?好不好?”十一拽着他袖子,另一只手把他胳膊拉了下来,“你头疼吗?老揉脑袋做什么?”
顾清风艰难地点头:“好。”
他想说,如果我能成仙的话。
凡间的新年热闹无比,即便是身在异乡的高耀祖也暂时放下书本,在客栈一楼的大厅里喝酒闲谈。
外面的雪撕棉扯絮一般下的洋洋洒洒,很快地上就白茫茫一片。
客栈的老板搓着手命伙计从地窖里搬出酒坛子,放在炉子上热过以后,免费请客居在此的人们饮酒。
大过年还住客栈的不是要参加科考的考生,便是无法回家的行商。大家素不相识,聚在一处,图的就是个热闹。
酒也不是什么好酒,但是没人会说一个“不”字,离家在外嘛,对付着过就是了。
十一和顾清风也混在人群里,他们不喝酒,但跟那些客人一样,喜欢这里的热闹。
酒酣耳热,有行商唱起家乡的小调,缓解思乡情绪;也有意气风发的书生吟诗作对,抒发抱负情怀。
十一看着,思绪万千,这只是由于她的错误而衍生出来的小时空。可是这个时空的每一个人都认为自己是真实且独立存在的。他们努力地生活,却不知道是在别人写好的命盘上走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