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直直地看着他,见他不答,又问:“问你呢?我母妃呢?她不是说她会来看我的吗?”
秦央极力保持镇定,他忽略心间的那一丝疑『惑』,强笑道:“阿璇,你醒了?你有没有觉得好些了?”他悄悄地向她移动:“我,我并没有对你做什么,我以后也不会再……”他想,他再也不做坏事了,只要她好好的。
“你是谁?”秦璇双目圆睁,掀被下床。她的动作忽然停住了,她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我,我怎么这样大了?”
她身上是鲜亮的女子罗裙,房间也不是她所熟悉的宫殿。这是哪里?她,她又是谁?
“孙姑姑呢?母妃呢?不,孟婕妤呢?孟婕妤在哪里?”她脸『色』苍白,嘴唇翕动。为什么会这样?她记得她发热了,母妃不许她叫御医,说她睡一会儿就好了。怎么一醒来就到陌生的地方了?
秦央神情大变:“阿璇?”她眼中的恐惧只是陌生环境的恐惧,从头到尾,她都没有在意他。她看他的眼神,就想是在防备一个陌生人。
秦璇很快下床,居高临下地望着眼前的人。她微微眯了眯眼:“你是哪个宫殿的?”她看得分明,他没有喉结,是个内侍。
她从书上看过,临危不『乱』,方是君子作风。此地简陋,不像是宫中,她为什么会在这里?还有她的手怎么这般大了?她在房间巡视,似是漫不经心地踱到了铜镜旁边。只一眼,吓得她尖叫起来!
“那是谁?镜子里的人是谁?”镜子中的人跟她眉眼有几分相似,却年长她许多。这,这是怎么回事?她是被鬼上身了,还是她上了别人的身?她撸起袖子,右臂有颗不显眼的黑痣。这是她身上独有的,是她双生哥哥都没有的。
“阿璇,你怎么了?”秦央慌了手脚,她怎么像是变了一个人?他试探着说道:“三殿下,孟婕妤已经过世三年了,现在是泰启元年,您不知道吗?”
“胡说,明明是建阳十一年。母妃怎么会……”秦璇抓住了铜镜,“不可能的!母妃昨天还好好的呢!她还许诺我,说父皇同意我去上书房了。”
秦央的心沉到了谷底,建阳十一年,也就是七年前。是他刚遇见她的时候,或者是她还没遇见他的时候。他低声问道:“殿下,可知道秦央?”
秦璇情绪激动,却还是瞥了他一眼,摇了摇头:“那是谁?”她极为聪慧,年纪虽幼,却知道自己身份危险,惯会掩藏情绪。是以,她此刻茫然一片,面子上却还是极力保持镇定,只是她紧握的拳头暴『露』了她的紧张。
她不记得,她不记得!他忽然想起她最后说的那句莫名其妙的话,难道她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切?
他不相信,他试着告诉她,他们之间的事。他告诉她,她的父母长兄俱已仙逝,她的二哥当上了皇帝。新皇帝知道了她的身份,将她安置在此。而他,是她最信赖的那个人。她因为一场意外昏睡了许久,醒来就成了这个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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