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彦琛暗暗自责，后悔自己没事先安排好，致使九九受辱。然而他又不能责怪妹妹，怕她伤心难过。

顾嘉梦冷眼看着大哥当着她的面维护顾九九，并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她，仿佛她不许顾九九祭拜母亲，是犯下了多么不可饶恕的错误。

这种眼神在她内心已经起不了多少波澜，对大哥，她已不再抱希望。至于顾九九，只要不再出现在她生命中，她也愿意忘记过去的事情。

她只重复了一遍：“大哥，可以请这位九九姑娘离开么？”

请顾九九离开母亲的坟前，离开她的视线，离开她的生命。

“妹妹……”

顾嘉梦又道：“过去的事情，我也不想再提，大哥喜欢跟九九姑娘亲近，那就亲近好了。”她低头苦笑：“大哥也不必记着在母亲跟前的誓言，让自己为难。这世上，兄妹缘分浅的，大有人在。过去这十几年，是我一直在奢求……”

顾彦琛闻言，心里一紧，憋闷得难受，他下意识要反驳，但却不知该说什么，只反复辩道：“不是的，我心里拿你们是一般看待的……”

旧日的誓言，他一直记在心上，不敢或忘，他也想努力对妹妹好的。

顾嘉梦苦笑，摇了摇头：“大哥，可你要知道，我不需要你的一般看待……”

和占了她身体的顾九九同等地位，这样的深情厚谊，还真是教人感动呢！

正说着，身后有细微的响动，不过是一晃眼间，小七已经如风一般出现。她将手里娇艳的花放到墓碑前，护在顾嘉梦身畔，眯着眼睛打量顾彦琛和顾九九。

顾彦琛看见乍然出现的她，愣了一愣，原本要说的话也一下子忘得差不多了，只在心里感叹一句：这丫头好快的速度！

小七眼角低垂，小嘴微扁，一脸鄙夷，她拉了拉顾嘉梦，压低了声音，似乎很是不解：“顾小姐，你大哥的外室也能祭拜你母亲么？”不是听说大户人家规矩多么？

她声音虽然刻意压低，但是在场几人，无一不听得清清楚楚。

“小七姑娘！！”

顾嘉梦不想与顾九九有纠葛，自然也不会愿意与之为敌。在她看来，顾九九既已有了新身份，她们之间应该算是没了联系。小七这话很不妥。

被顾嘉梦叫住，小七也不说话，只撇了撇嘴，站在顾嘉梦身侧。

顾彦琛则当场色变，斥责道：“一派胡言！”如果这个丫头不是妹妹身边的人，他一定会好好教训她。

前一段时日，父亲忽然拿出一张名剌，说是有人指出他置外室。好在父亲信任他，此事也没有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今日这小丫头忽的说出这么一句话来，不但勾起了他心头旧事，还羞辱了九九。

九九是清白人家的女子，是他的妹妹，哪里是什么外室？一个小丫头敢当面说这样的话，也不知妹妹往日是怎么教导的。或许，这是妹妹的授意也未可知。

他深深看了妹妹一眼，心里有浓浓的失望。他不得不承认，妹妹到底还是同以前不一样了，以前的妹妹分明不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