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忌皱了眉:“好端端的,你去给你祖母说那个干什么?你母亲不过是随口说说,你就一定要去你祖母那里告状?惹你母亲生气,若是万一伤着了她腹中的胎儿,于你又有半分好处?真是胡闹!越大越不像话了……”
“爹……”
“你姐姐既然说了要罚你,你乖乖认罚就是了。你性子跳脱,念念佛经,对你没坏处……”周忌摆了摆手,让女儿出去。
——他今日浪费了不少时间,不敢再虚度光阴了。他还有事要忙呢。
周一柱怔忪片刻,忍不住苦笑。原来,在别人眼里,她所在乎的,母亲让舅母留心人家的事情,她的婚姻大事,只是母亲的随口一说……
她的终身大事,只是别人口中的随口一说。
周一柱轻声道:“原来是这样啊,原来是这样啊……”
她忽然觉得累得很,仿佛自己的行为只是旁人眼中的笑话。
她自问没做错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父亲仍在埋头看书,不再愿意搭理她的样子。周一柱转过身,慢慢走了出去。
周一弦说到做到,次日果真让府里的厉害妈妈看着周一柱,不许她出院子,又给她拿了佛经,让她慢慢研读。
——反正在姜氏生产以前,周一弦不想让妹妹再去打扰姜氏。
周一柱固然不同意,却无力反抗。祖母和母亲都说过,现下先由她们姐妹当家,姐姐比她会笼络人心,会辖制下人,他们都听姐姐的,而不把她当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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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氏虽说不想在意这些事,但是还是动了胎气,又是请大夫,又是服药,好好调理了一段时日,才又大好了。
这期间,周一弦一直陪在她身边,却始终不见周一柱的身影。
姜氏好奇,问起一柱去了哪里,可是身体不适?
周一弦早就想好了应对之词,只说妹妹因为知道自己当时说错了话,现在正在抄佛经,想给母亲以及母亲肚子里的孩子祈福,祈求佛祖保佑弟弟能平安出生。
姜氏喝下女儿递过来的尚且温热的药,一声不吭。
她心里也隐约知道,这恐怕不是一柱的本意。一柱骄纵任性,怎么会知错认错?更别提去抄佛经了。周一柱根本就不是能坐得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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