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暄少不得要打起精神,来见大嫂。
路随玉喝了一口周暄递过来的茶,暗暗打量着小姑子,看她容颜憔悴,楚楚可怜,寻思着许是被之前流言所扰的缘故。
笑了一笑,路随玉放下杯子,轻声说道:“外面那些传言,不必放在心上。人们最健忘,等出了新的话题,他们就忘了。”
周暄点一点头。她自然是不大放在心上的。
“皇上赐了婚,他们恐怕也不敢再妄加议论了。”
“嫂嫂说的是,元敏郡主也这么说。”周暄应道。当时陈芸还说,说不定人们会在原来的版本基础上将宋愈换成周暄,大加传颂,来夸赞皇上呢。
路随玉沉默了。皇上赐婚后,她跟这个小姑子的关系,似乎疏远了不少。——当然,因为年龄差距,她们原本也不算太亲密。
又略说会儿闲话,路随玉看周暄兴致缺缺,实在是没精神,就起身告辞了。
周暄百无聊赖,又困得厉害,就继续躺着养神。她还是中午好好休息过,午后才又恢复了精神。
舟山先生和路征是天快黑时,到的周家。
听说路征过来,周暄毫不吃惊。毕竟昨日路征说过的,只是杨氏刚教导了她,她不好直接再见路征。
可是他都来了,她避而不见,他会不会失望?
周暄皱眉,心说,若真是自从定了婚就不能再见面,那还不如先别这么早订婚。
到底,周暄还是只见了舟山先生。
舟山先生神采奕奕,一见周暄就笑问:“怎么?你们找我打掩护,是想说什么事?”
周暄飞红了脸颊,嗔道:“舅公说什么?我明明,是想见舅公。”
舟山先生了然一笑,却不争辩,只问:“那你找我有什么要紧事?”
“我想舅公了不成么?”周暄定了定神,也不问之前想问的问题了,只问舅公一些她近来看书遇到的问题。
她这态度教舟山先生有点摸不着头脑但还是认真回答了。
待问题问完,周暄才低声道:“舅公帮我把这个给他。就说我不是故意不见他,只是我娘昨日刚说了我,我不能……”
舟山先生做恍然大悟状,接过周暄递来的“扳不倒儿”,看了好一会儿,幽幽叹了一句:“年轻真好。摔不倒,摔倒了还能再爬起来。”
一句话说的周暄又红了脸。她只是随手拿一个“扳不倒儿”做信物,并无其他想法。
路征被留在厅中,与杨氏以及路随玉说话。
路随玉看得出弟弟的心不在焉,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等杨氏有事离开时,路随玉道:“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么?这就开始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