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丫鬟口中得知,周暄在林樾溪院中,就整了整心情,向妹妹院子里走去。
刚进院子,就听到妹妹唧唧咕咕的说话声,林樾蓉不由得皱起了眉。对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她一向无感。但因为钟氏的缘故,她想,她是不可能与林樾溪亲近了。
不但不能亲近,而且她也不大乐意周暄与林樾溪来往过密。她信步走入,正亲密交谈的人一下子分开了。
林樾溪似乎很喜欢周暄,“暄暄”、“阿暄”叫个不停,周暄有点应付不来。正好林樾蓉进来,她悄然松了口气,站起身道:“林大姑娘。”
林樾蓉垂眸,点一点头,又转向妹妹道:“周姑娘远来是客,你莫要闹她。”
声音并不严厉,但眉目间隐含威严。林樾溪甫一与姐姐目光相触,便低下了头,呐呐道:“我并没有闹她……”
她声音很小,恐怕也只有周暄听到了。周暄瞧了她们一眼,轻声说:“她没闹我,我们不过是说笑。”
周暄没有异母兄弟,她跟兄长一母所出,年纪相差很大,周旸待她极好。她对异母兄弟姊妹之间的相处也不甚了解,只觉得有些古怪,又有些庆幸。
林樾蓉轻哼一声,只作未曾听见,她在一旁坐了,细细盘算出神。
在姐姐面前,林樾溪大气也不敢出,低着头,沉默地坐着。
这姐妹两人都不说话,生生把周暄晾在了一边。气氛古怪,周暄尴尬而别扭,感觉多坐一刻都是煎熬,后悔此行的她,琢磨着开口告辞。
周暄声称,离家时母亲吩咐,要早些回去云云。
林樾溪脸上难掩失望之色。才来这么一会儿!她有些埋怨姐姐,姐姐没过来时,一切还好好的呢!但她又不敢显出怨怼的神情来,脸颊鼓鼓的,眉毛也皱得紧紧的。
林樾蓉却是面色不改,心里几多赞许,几多感慨,心说,周暄果真同记忆里一样,听话而懂事。她有心想留周暄用饭,却又感到别扭,略一思索,想到不愿使周暄为难,也就作罢。
林家姐妹亲自送了周暄到二门外,殷殷叮嘱,要她以后常来。
周暄面上含笑,心说,再来是断断不能了。这林家古怪,跟她以往去过的人家都不同。她不愿多事,以后还是少掺和其中为妙。
见姑娘这么早就踏上归途,邢伯不禁意外,却不便多问。
周暄在马车中暗暗回想着她所听说过的林家。有人说,万安伯原配夫人姓张,貌美且贤,可惜红颜薄命,年纪轻轻就过世了,身后只留下一女。而万安伯在夫人过世后刚满一年,就迫不及待娶了新人进门。而这位新夫人钟氏,出身不详,却在进门六个月,就生下了女儿林樾溪。
这传言不知真假,不过听说万安伯府内宅一直不大安稳。周暄自己也看的出来。这浑水还是尽量少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