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一素来寡语,也很少答话,这会儿却突然开口,接了一句:“有可能。”
沈纤纤愣怔一瞬,轻笑出声,鼻腔却隐隐有些发酸。
祖父去世三年了。他刚走时,比起悲痛,她心里更多的是茫然。可是在后来的日子里,她时常会在不经意间想起他,酸涩难受。
也不知他泉下有知,看她现在这般光景,会是什么心情。
可她已经很久不曾梦见过他了。
沈纤纤用金银箔纸编出一些元宝,忙到很晚才去沐浴休息。
次日清晨,她早早起床。因为要去寺庙,就挑选了一身素净衣裙,仅用一根玉簪绾发。虽衣饰简单,却清逸出尘。
福伯笑得恭谨:“王爷天不亮就走了,叮嘱给沈姑娘多派几个护卫,还准备了这个香油钱。”
沈纤纤接过他呈上的银票,瞥一眼数字,眼皮一跳,好大的面额。
她微微一笑:“多谢福伯,多谢王爷。”
“天云寺香火灵验,每日香客很多。不过沈姑娘只要报上咱们王府的名号,一切都会有人打点。”
沈纤纤点头,心想,这么多香油钱,能不打点好么?
难得出门一次,又不用陪王爷作戏。沈纤纤精神极佳,只是在见到上马凳时,不免恍惚了一下。
认识晋王之后,她就再也没有单独上下过马车了。
每一次都是被他抱着。
现在一个人,也要姿态优雅。
沈纤纤定一定心神,扶着初一的手,踩着上马凳进了车厢。
车帘垂下,她自己先笑了。
七月中旬,暑气渐退,偶有凉风习习,甚是舒爽。
马车行驶将近一个时辰后,终于到达了天云寺。
如福伯所言,报上晋王府名号、送出香油钱。设立长生牌位之事,很快就办妥了。
沈纤纤从不相信鬼神之说,可是对于自己的祖父,却由衷希望他仍有亡灵存在。
——
自从萧晟十七岁掌管禁军以来,就立下规矩,每月初一十五,各营演武,不可懈怠。
月初是京畿大营,月中是皇宫近卫。月月如此,从无例外。
今天不知什么缘故,禁军演武时,萧晟眼皮突突直跳,心内没来由地有些不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