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不想当她一辈子的上司,一辈子的老板。
他说的有道理。楚淅顺从地改了口:“贺桦,我没打算结婚生子,没打算找个伴侣或是配偶,甚至我已经规划完成我的人生,再过十年左右就要辞职环游一下世界。你不一样,我们是两种人,是两个世界的人。”
她孤身一人,无论做出什么决定,只要自己对自己负责就好了,贺桦却不同,他背负着的责任太多,他要负责的人和事也太多,他所做出的每一个决定背后都牵扯无数。
他和她完全不一样,如果不是她是他的助理,那他们这辈子可能都不会有什么交集。
殊不知,贺桦抓到的重点与她不同,他的重点在于——
十年。
她要辞职。
贺桦心中警铃大作。也就是说,如果他什么都不做,就这样放任下去,让他们这辈子最后的相处时间就只有十年。
他不可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绝不可能。
“楚淅,你不要把我想象得太神圣,我也只是一个普通人。你想要做的事情,我都可以陪你去做,你怎么知道我没有跟你一样的想法呢?”贺桦轻声说,“而且你所担心的那些都没有必要担心,那些都不是问题。你不要把我想得太遥远,我跟你一样都是普通人,我只是希望你可以认真地思考一下跟我之间的关系。”
“哪怕,只有一点好感。”贺桦说。
楚淅哑然。
这太冲击她了。
贺桦也知道不能把她逼得太紧,他并没有强求现在就要答案,“我们再走走?”
他自己挑开话题,楚淅忙点头,“好。”
往前走是一片小树林,林间有条小路,往这里穿过去就可以看到一片瀑布。
贺桦主动跟她说话,问起她的幼时,“你小时候是不是经常来这里玩?”
楚淅愣了愣,摇头,“小时候要做很多家务,没有太多时间出来的。”
她的人生还未曾跟“玩”扯上过什么太大的关系。
“所以你冬天手会生冻疮也是因为经常做家务吗?”
楚淅没想到他观察得这么仔细,连这事都知道。她心中微动,轻轻点了点头,“冬天洗衣服比较冷,落下了病根。”
“我从前一直以为天下没有不爱孩子的父母,就算再偏心也偏心不到哪去,比如我家,虽说嘴上都挂着偏心,但我们几个男人的生活并没有说难过,反而以此为乐。难以想象,原来还可以有另外一种偏心,是发自骨子里的偏心,可以让他们将爱全部倾注在一个孩子身上,而完全无视另一个孩子,只因为性别,简直荒谬。”
像是打开了话匣子,一向少话的贺桦话也多了起来,而且每句话都说在了她的心坎上,不知不觉,她眼眶有点湿润。
楚淅苦涩地扯了下唇,“这也是我毅然决然离开的缘故。我再没把他们当成过亲人,我……没有亲人了。”
“不想要就不要,以后还会有的。”他安抚道。
楚淅一时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以后还会有的”?
她也没多问,指了指前方,像个小导游一样:“贺导,这个是天然的瀑布,虽然不大,但很多年轻人喜欢来这里取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