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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正如太医们所言,穆琮到底年轻,加之救治及时,度过了昏迷的那段时间后,神智便一日比一日清醒,除了左侧手脚依然无力,偶尔会觉得头疼之外,其他的便没有什么了。
许是差点进了鬼门关,自彻底清醒之后,他便一直老老实实遵从医嘱,亦咬紧牙关认认真真地学走路。
虎妞虽然没有办法回宫,但也拜托穆元甫代为转交了她的信函。
穆琮收到小姑娘的信函时,高兴得连复健带来的痛苦都忘记了几分,看着小姑娘在信中表达的担忧与挂念,他脸上的笑容渐深。
良久,他依依不舍地放下了信函,望了望殿外的景致,看着远处朝臣们匆匆往正明殿而去的身影,垂着眼睑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虽然当日因皇帝急病之事,打断了商议出兵之事,但冯太后还是在穆琮病情稳定向好之后,在朝堂上重提了此事。
文官也好,武将也罢,对此亦纷纷发表自己的看法。
冯太后高坐上首,认真地听着朝臣们各抒己见,不时还点点头。
突然,侍立身侧的连翘低声提醒:“太后,是陛下。”
冯谕瑧闻言抬眸望向了殿门处,果然看到穆琮从御辇上下来,正由宣明殿大总管搀扶着,笨拙却又缓慢地一点一点走进殿来。
也察觉了他的出现的朝臣们,顿时止了说话声,齐唰唰地望向了眼前这位行动不便的年轻皇帝。
曾经圆乎乎的年轻皇帝,如今已经明显消瘦了许多,虽然瞧着比寻常的同龄男子还要圆几分,但对比他出事前的体型,已经是变化巨大了。
由此可见,此番他确是吃了大苦头。
“臣等参见陛下!”尹德璋率先反应了过来,连忙行礼。
众人亦紧随其后。
穆琮笑了笑,道了声‘免礼’,继续扶着大总管艰难地、极其缓慢地往玉阶处走去。
冯谕瑧望了连翘一眼,连忙会意,连忙上前,与那大总管一左一右地扶着他,好歹把他扶到了属于皇帝的宝座前。
“母后。”穆琮落了座,笑着唤了声,“朕如今行动不便,未能与母后见礼,还请母后宽恕则个。”
冯太后道:“你身子未曾大好,怎的这会儿过来了?”
“不瞒母后,有件事,朕想了好一段时间,思前想后,还是想着趁今日朝会,向众卿明言。”
冯谕瑧有些意外:“不知陛下所指何事?”
穆琮没有回答,只是又笑了笑,缓缓转身面向朝臣,正襟危坐,朗声道:“朕自登基以来,不管于朝政,抑或于学业,均是偷懒惫怠,有负母后多番教诲。如今,朕经逢此难,大彻大悟,深感德不配位,着实难担这一国之君之责。”
朝臣们大吃一惊,着实没有想到他要说的竟是这样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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