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的穆元甫是她的夫君,曾经的周季澄是她的情人,无论哪一层身份,都没有太多的避嫌必要。
穆元甫这才半跪着小心翼翼挽高她的裙裾、裤腿。
皮肉被撕扯带来的痛楚,让冯谕瑧不自禁地缩了缩腿。穆元甫见状,动作愈发放轻了几分:“太后且忍一忍,待微臣把伤口清洗干净,再为太后上药。”
他清洗伤口的动作不停,许是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还故意引她说话:“此番太后提前让人把县主给带走了,那丫头事后想必得闹一回。”
冯太后不甚在意地回答:“小丫头仗着自己学了点三脚猫的功夫,素日里便爱以大将军大英雄自诩,若不提前把她弄走,事态还不定发展成什么样呢!至于事后,她爱闹便闹,哀家可不会惯着她。”
穆元甫轻笑:“依微臣看来,这天底下,最惯着县主的,便是太后您了。”
没有她惯着,又哪会有如今天不怕地不怕的疯丫头。
“周卿所言,难不成如今那疯丫头带给哀家的种种头疼事,都是哀家自作自受不成?”冯太后蹙眉。
穆元甫唇角微扬,百忙当中也不忘戏谑般瞅了她一眼。
他虽然没有回答,不过表情却表示了肯定的答案。
冯太后不悦地道:“疯丫头的性子乃是娘胎里带来的,与哀家可不相干。哀家政事繁忙,可没那闲功夫理会她。”
“太后说的是。”穆元甫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可手上动作也不停,闲谈间,便已经利索地为她清理好伤口,简单地敷上了药草。
冯谕瑧斜睨了他一眼:“说起来,那丫头倒肯听你的话,也什么都愿意与你说。”
虎妞这几年往边疆送去的信,都会事先经她审阅,她自然也知道小姑娘在信上是如何向周叔叔告状的。
穆元甫笑着道:“县主不过小孩子心性,心思纯正,虽是嘴上抱怨,但微臣还是看得出来,她最喜欢、最亲近之人便是太后了。”
还是小豆丁的时候,一日至少有几回会被太后姨母逗弄哭,可哪回不是转眼间便又亲亲热热地去腻着对方撒娇。
小姑娘的性子是有些不记打,可那也是因为她打心底便分得清,谁是真心待她好。
冯谕瑧嘴角勾起了一个小小的弧度,却又飞快地掩了下去,言不由衷地道:“快不要提她了,愈发大了,这黏人的性子不但没有改,反倒更厉害了,脸皮子又厚,赶都赶不走。”
她带大的孩子,若是连她都不亲近,那也着实失败了些。
穆元甫没有错过她一闪而过的笑容,心中愈发欢喜。
“那是因为县主亲近太后呢!”
冯谕瑧一脸头疼地揉了揉额角。
难得能有机会与之独处,穆元甫心中欢喜得很,又因为清楚似如今这般可以独处的机会,日后想来不会再有了,故而愈发左一言右一语地引着她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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