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如同掀起了一片惊涛骇浪,厉声喝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他的脑子飞速运转,想到了自离宫后的种种,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瞳孔微缩,死死地盯着眼前的黑衣人,而后,看着对方缓缓地解开了脸上的黑布。
当黑布下那张熟悉的脸骤然出现在眼前时,他失声惊叫:“连翘!”
果然是连翘!
来人赫然便是冯太后身边最得力的大宫女连翘。
劈劈啪啪的雨点砸落了下来,瞬间便将两人浑身上下淋得湿透,连翘恍若未觉,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异常冰冷的笑容。
少顷,她缓缓启唇:“是我!连翘特意来请陛下再次驾崩,天雷作鼓,闪电为炮,陛下,您该上路了。”
说完,提剑再度朝他急刺过来,招招致命,竟是毫不留情。
穆元甫连忙回身躲避,险象横生,虽说又一次死里逃生,但身上多处不同程度地受了伤。
他握着左手臂,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右手,很快便被雨水冲刷下去,在地上激起一道道红色的水花。
他喘着粗气,不死心地问:“为什么?我不明白。”
连翘是皇后身边最看重、最得力之人,自然亦得到他的另眼相看。他自问待她一向不薄,可为何却要得到她如此对待,她甚至在得知他的真正身份后,不惜设局欲取他性命。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你今日这般行事,皇后……太后可知晓?”
又一次被对方逃出生天,连翘又气又恨,语气亦愈发冰冷:“你的存在,没有必要污了太后的耳。”
若是太后知道了,必然不会让她杀他,可她等了这么多年,才终于等到了今日,这是老天爷给她的第二次机会,她又怎么可能会错过。
所以,三日前她便借故向主子告了假,为的便是今日。
得知冯谕瑧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份,穆元甫说不清是失望还是松了口气。
瑧瑧不知道,那就好,那就好……
至少,他知道了连翘欲杀他一事,是连翘自作主张,并非出自冯太后本意。
他不着痕迹地观察着周遭环境,对面的断崖、路旁的参天大树,还有它垂落的枝条……
他开始继续套话:“我自问一向待你不薄,甚至多有厚待,你既一早知晓我的身份,为何还要杀我?”
连翘却不愿与他多废话,一咬牙,挥动手中长剑,施展平生所学,誓要取此人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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