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难?你是指方才之事?”冯谕瑧拂了拂袍角,唇瓣含着一丝冷笑,“对世人而言,那是先帝后妃,如今高高在上尊贵无比的太妃。可在哀家眼里,她们却及不上你半根头发。”
“哀家若要她死,那便如同摁死一只蚂蚁。她们,哀家从来不放在眼里。”
“哀家如今是大梁至高无上的太后,你乃哀家身边最得力之人,后宫那等杂事已无需再由你出面。”
连翘垂眸掩饰眼中的水光:“连翘明白。”
“后宫之事,既然已经交给了郑太妃,只要她们不把手伸到明德殿来,便是闹破天去也随她们。”冯谕瑧起身往寝殿走去,连翘连忙跟上。
“若再有似今日这般之事,由得玲珑去处置便是,她是你带出来的,也该多历练历练才是。”
“况且,往日之因,才得今日之果。万氏当年得势,郑氏在她手上可吃了不少苦头,如今一朝形势逆转,自是要好生清算。这大概便是她们常说的因果报应,与旁人不相干。”
连翘应喏着,深深地吸了口气,很快便恢复到平日冷静自持的模样。
她动作熟练地侍候冯谕瑧更了衣,看了看时辰,遂问:“今晚可需传凤公子侍候?”
冯谕瑧本想说‘不必’,转念一想,却又点了点头,“便请凤骅来陪哀家用晚膳吧!”
连翘应下自去安排。
***
却说穆元甫看着永和大长公主带着延昌郡主离开后,也没有心思再逗留,同杨、陈、孙三位告辞后,便朝着如今所住的南院方向而去。
方走出一段距离,忽见松树后转出一名身着蓝底竹叶纹长袍的年青男子,那男子望向他的神情中,似乎像是恨铁不成钢?
有点意思……他挑了挑眉,等待着对方先开口。
“我看你当真是病了一场,把脑子都病糊涂了,咱们什么身份,他们什么身份,你竟然自甘堕落与那种人为伍!”那人冷笑一声,道。
“哦……那你说说,咱们是什么身份,他们又是什么身份?”穆元甫顺势问。
那人又是一声冷笑,神情倨傲:“咱们日后是要进宫的,便是万一没有被太后选中,也能进聚贤馆拼一番前程。”
进聚贤馆还能拼一番前程?穆元甫若有所思。
只是不知道这个“前程”指的是哪种前程。
“而他们?不过就是个玩物,玩腻了随时可以转手送人。”
穆元甫:“……”果然有人的地方便有江湖,便有竞争。
不过他算是明白了,‘周季澄’和眼前这位是属于为宫中太后准备的那一拨,而方才那三位仁兄,地位估计类似于公侯贵族府上的姬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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