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谕瑧靠在长榻上,有一搭没一搭地翻着卷宗。宫女玲珑跪在她身侧,正轻轻捶打着她的双腿,为她解去一日的疲累。
细细的脚步声在静谧的殿内响起,她头也不抬,翻了一页卷宗,随口便问:“把人都送过去了?”
“什么都瞒不过太后。”接替了玲珑的活儿,连翘回道。
“你倒是肯纵着他,由得他自作主张。”冯谕瑧瞥了她一眼,语气淡淡,听不出喜怒。
“不是奴婢纵着他,是太后。”连翘微微一笑。
冯谕瑧哑然失笑,卷宗也不看了,语气颇有些无奈:“凤骅最近脾气确是有些大了。”
“大长公主一个接一个地往宫里送人,凤公子又哪会不急不恼。”
“也罢,你看着办吧!能读会写的就安排到聚贤馆,免得罗老倔隔三差五跑到哀家跟前叨叨人手不够,叨个没完没了的。”提到那个牛脾气的老头子,冯谕瑧就头疼。
连翘应下,迟疑了一下,又道,“其实,太后若再有喜欢的,都收进来便是,男子能有三妻四妾,以太后之尊,难不成倒要顾忌他们?”
冯谕瑧呷了口茶水,再度拿过卷宗翻阅起来:“哀家惜命。”
这与惜命何干?连翘不明白,不过也没有再问。
忽见有宫女神情迟疑地在门口处出现,她略一思忖,朝一旁的玲珑使了个眼色,玲珑会意,静悄悄地退了出去。
约莫不到一柱香的功夫,玲珑便回来了,连翘另指了宫女侍候冯谕瑧之后,悄无声息地走了出去。
“发生什么事了?”走离殿门一段距离,她才问玲珑。
“是万太妃把郑太妃的脸给挠伤了,如今郑太妃不依不挠,贞羽宫那边正乱着呢!”
连翘一双秀眉皱得更紧,暗恼:当真是让人安生片刻都不行!
到底是宫中太妃,而且其中一位还是皇帝生母,不好不理,她唯有吩咐着玲珑留在明德殿侍候,自己则急匆匆地往贞羽宫那边去了。
冯谕瑧翻阅完卷宗,又将今日不算多的政事处理完毕,随口问起连翘去处,玲珑不敢有瞒,如实禀报。
她蹙眉:“哀家去瞧瞧,也算是见见许久未见的故人。”
--